霸气大古董——新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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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20年,又去了晋南的新绛县

这些年,五千年看山西的号子喊的震天响,连续的吆喝下去,热血就沸腾不起来了。

厚今薄古,这是看历史说当下的实在话。五千年在哪里,在我们看不见瞧不着的黄土下。华夏文明的发祥地,抚养伟大中华的摇蓝这些都是摸不着的。但是现在,省人不断的拿祖宗撑面子,政治家经济家企业家都在说文化贴金,都在亮家底子打招牌,可是面对现实,你的心里会瓦凉瓦凉的。

有文字记载明确的历史也多是3千年左右,而且好些是靠互相印证的碎片描述。老百姓不是考古学家,没有几个人聚焦5千年4千年的。地上有说服力的文物呢,宋代以前的凤毛麟角。本来也留存不少的,在浩劫的那些年给拆砸完蛋了。山西最有自豪感的,是辽金以前,千年以上的古建筑遗产,在全中国最多,估计有百分之七十散落在黄土高原各市县乡。这才是一批可摸着的珍贵文物。

如今经济的底牌往两个点上押,一是科技,二是文化。科技才能推动生产力,才有转型一说,还要上天入地,造出比人类还聪明的智能动物。文化也是做产业。未来好多事儿,由不知疲劳的机器人干了,闲人闲空闲钱多了,肉体的男女总要打发时光,文化旅游产业就要研制玩意儿,供欲望人群精神消费,还要看历史练智慧等。

拐的有些远了。说历史说文物吧。说新绛吧。

我们山西省的土厚,论风水,在地球上也是一流的,黄土的食,黄河的奶,虽然没有巴比伦那般灿烂闪烁的精彩,但营养丰富底气足,为持续成长的大中华早期做了贡献。无情的时间老人,抹去了繁华,只留下些文化做记忆。

非常庆幸,新绛的地面上,给我们留下了这么多好东西。收藏家手里的小古董,人们可以研究历史,玩味过去,总是爱不释手的。新绛却有许多的大古董,读过千年沧桑,傲视天地变迁,还在栩栩如生的直面当代。

山西省的历史文化名城,除了太原大同等城市,还有几个县份。平遥县已经获得认可,拿到世界文化遗产的金字招牌。此外就是数上口的"南绛北代中祁县”。晋中祁县不是口诀中的,是胡说加上的。祁县不是本文扯的话题,那里的人文荟萃是华夏罕见的闪光。虽不曾亮闪起来,起码还有最末的一道风景线,乔家大院给祁人赚名赚利。北代呢,是指晋北雁门山下的代县。代州自古为边关重镇,军事交通锁钥,又有杨家将故事给开光,那里古战场的烟尘味犹存,更有雁门古长城,现在已经拾遗的不错,雁门关是国家5A级名胜旅游区。

最为尴尬的是新绛。

这里这么多可以震撼华夏的大古董摆着,却没有向世人展示出它的魅力。悄没声的猫在晋南一隅。

20年前来新绛时还没多少感觉。那时改革的风才慢慢吹来,一切都在骚动和观望中。县城还在尘封的过去,古老的味儿很浓。

那次来新绛是采访一起走私文物大案。姓梁的澳门客在新绛套买了一枚文物"空首布"。小铜钱却是海内孤品,就是古钱币中最为珍贵的一种。走私犯关在新绛看守所。差事完后就匆匆离开了,也没到新绛城游览。只是远远看过龙兴塔。说起古塔,当地人炫的神乎其神,说此塔很是通灵,但凡社稷江山出大事儿,它会莫名的冒烟预报。

走私文物当时很猖獗,正因为当地的文化很古老,地下的埋品奇货多。起初是港澳人,广东客走巷挨门找茅厕。老百姓讲迷信,地下挖出来的葬品器皿,是不放到阳间屋里的,那是不吉利。这些东西都放到院里偏角的茅房墙上,且都是露天的矮墙。抓到了这个偷的窍门,一时让狡猾的南方佬盗走了不少文物珍品。直到数月后当地人才恍然大悟了。

20年后的新绛已面目全非。从高铁马西站下来,坐出租车一刻钟就到了。新城西南方向,老远看也是高楼大厦连片,现代城市气息浓。朋友在老城等待,正是在龙兴塔不远。古晋面馆喝了小酒。因为时间紧促,要在几小时后返程太原,饭后我们就匆匆的游走老城。

老城的游览方位很清晰,坐北朝南的高点是龙兴塔,脚下丁字街,正对着的一条大道是龙兴街,东西横着的是正平街。街道是古地名的抽象。新绛千年前一度叫正平郡。对面的龙兴街挺宽阔,大概也是保护历史古城的吧,街旁建设的楼宇一般不超三四层。但感觉不协调的是龙兴街两边的绿植。两排法国梧桐估计栽种快20年了吧,洋树配上两边中式的歇山屋顶,土不土洋不洋的,象对襟袄配西裤一样的美感。

兴致勃勃再度会了龙兴塔。上次来时,塔还是孤立的站在郊外的高梁上,四面荒土野草。现在这里已经成了繁华的闹市区。景区丁字口,一位英姿勃发的女交警正手势标准的指挥过往车辆。景区门口和国内大多的名胜景点一样,商味儿浓烈,叫卖的音乐声喧哗。

拾级而上的第一平台,是新造的四根雕华表柱,再上几十级就是景区大门。冬季,又是午后,门可罗雀。我敲开了售票窗口买了张票。

新绛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可谓货真价实。这里有全国重点保护的文物12处,有省级重点保护文物14处,数量及分布的密度全国少见。

光在龙兴寺一个景点,就有三个罕见的大宝贝古董。

碧落碑大雄宝殿前面,有块用玻璃框罩起来的大石碑。碑古老陈旧,上有许多的裂痕,一看就是拼合粘起来的。这块碑是唐代书法家的碑刻。正反两面都有密集的多种书法阴刻。仔细看过简介,碑的阳面,是唐高祖李渊第十一子韩王的4个儿子为母亲所立。阴面,前一半多是绛史长史李汉所写的黄公记,后一半是郑承规写的碧落文释解,文用的是颉,籀,钟鼎等字形。文字书法绝美。当时,唐朝书法名家李阳冰看后,当即痴醉了。他七天七夜不睡觉研究。随后又学习练书法十多年,仍然学不到碧落碑书法真功。李大师气血攻心,恼羞成怒,命人将碧落碑石砸毁碎裂成多片。以后历朝历代,裂碑仍引得无数书法名人折腰。

在中国的文字书法史考古史上,可见这块碑石的价值。

大雄宝殿。这是元代结构的大殿。殿中有彩塑多尊,有释迦牟尼佛等大型雕塑3尊,高4.5米,还有菩萨像4尊。这些彩塑经久褪色,已经成黑白灰色,但雕像生动鲜活,神态各现,精妙无比。这些艺术作品都是宋代所作。胡说佇立像前,不由得惊叹震撼。去了国内许多地方,只在平遥双林寺彩塑有过如此感觉。前些年去法国,巴黎卢浮宫雕像号称冠绝全球,有看过米开朗基罗的原作。但我此时看到的宋代佛菩萨像是独美无二的。

龙兴寺。龙兴高塔就在大雄宝殿后面。塔基座落在高崖上,高约44米,此塔的建筑年份是唐代,清亁隆年间进行过维修,加高成13层,并包了外墙。现下看到的砖塔,巍然屹立,这是1941年修过的。龙兴之塔,可形容为新绛之魂,傲视千年,读尽沧桑。更重要的是,龙兴塔有奇妙玄机,灵感迭出。它敏感举国大亊,屡有预示。光百多年来,据有目击和记载,光绪年间八国联军侵华,1937年日本鬼子挑起侵华战争等国事大变局,龙兴塔上即有烽烟冒出,几日不绝。1971年9月林.彪坠机,1976年三伟星殒落等,龙兴塔都出现了征兆。烟从何来?有人说鸟虫成群,有人说尘灰舞风,这些都有细心人想印证揭谜。但都否认了,玄妙不得解释。

龙兴塔在龙兴寺内,北宋以前无此名。据说,由于这块风水宝地甚奇,宋朝开国赵皇帝曾在这里疗养了数月。皇上给开光,真龙天子驾到,从此更名为龙兴寺。

距龙兴寺西南部,又有一个古董大宝贝。它是座落在龙兴塔西南约500多米的“绛守居园池“。这个园林有其独特地位,是中国现存唯一的隋朝官家园林,也是北方地区最为古老的园林遗存,距今有1400多年。

这处古园林并不现眼,在正平街西行左拐的坡上。新绛城地势不平坦,初建在隋代,倚土坡高低设计,顺自然造屋,古称“卧牛城”。

隋代时就在这里大兴土木建的州衙,也是很有气派的新城。到了唐朝,绛州已经是非常繁华的城市。地图上可以查看到,当时唐朝的都城在长安武则天时迁都洛阳,而当时的太原,称为北都。国内顶尖的三大都市三角交汇地,正是绛州。绛州行政上曾设总管府,管辖的区域扩至晋南,晋东南大部,可谓盛极一时。

地方富庶,区位重地,那朝廷派的干部自然很牛。

于是绛州的大官修了豪华官衙不说,还修了配套的休闲花园

园林就在府衙大堂的后院,现占地也就百多亩上下。亭台楼阁,古树葱笼,曲径蛇行,幽幽然飘逸古风。自唐代以来,历朝都有修建遗迹。山不在高,水不在深,在于此园的古圣脚迹留存。唐宋时的许多大家,如岑参,范仲淹,梅尧臣,司马光等都曾在这里捉笔吟赋,风流笑谈。

园池前,是绛州府衙的大堂。这也是唐代的原物,敞开高顶,前面的几根六棱原木柱结实如初。经历了1400多年的堂屋寂寥阴冷,想当年那可是威风八面。

衙署院内有钢架围栏,似乎等待开发。偏门出来,不远就是有名的“绛州三楼",即衙署前的鼓楼钟楼,乐楼。在天际的剪影中,三楼碧瓦飞椽,很是壮观。

这算是新绛的第二件大古董了。千年古韵,悠久历史,但这里尚不成游览观赏的规模,仅仅是个2A小级别景区了。

第三件宝贝只能说近代的一件大古董。

站在衙署高处北望,两座尖顶哥特式塔楼高耸蓝天,它就是古老绛州的又一风景。林林总总中华古建群中,突兀一座西洋天主教堂,也是特异的感觉了。这座教堂不普通,也能给绛州得一个旅游大分。它是国内与上海广州青岛齐名的4座大天主教堂之一。建于1937年,是荷兰天主教堂信徒花费几十公斤黄金巨资造出的巍峨欧式作品。

古绛州的宝贝太多,国家级省级的,遗憾的是没去再饱眼福。

只在短短的一瞥间,在新绛城看到如许罕世的文物遗产。它们象珍珠一样散落在绛州古城各处,迄今不但没有串起一条美丽珍贵的历史文化项链,没有开发出文物本身的价值,没有让现代绛州人得到多少红利。现在许多宝贝还是丑小鸭,默默的静卧在角落少人理睬。

从文化旅游产业的吸附力,影响力看,只有形成强大的集群式消费磁场,才可形成文化的品牌,直至产生商业效益。如此多的大古董横在那里,别说外省人,外国人,连本省的乡亲也很少知道古绛州是那样的辉煌,不知道这个小县份竟然有这么多千年以上的实物大古董。

绛州老乡应该值得思考。也应该多思考为什么,本省同为历史文化名城的平遥,祁县,代县,都在整合并发挥出文旅效应,新绛怎么就听不到大的响动。新绛的主沉浮人,文化人,思想人也没举旗呐喊的。

绛州的宝贝还有澄泥砚。中国四大砚之一,与肇庆端砚安徽歙县歙砚甘肃洮砚齐名,享誉千年。

绛州还有动感宝贝。绛州的鼓乐号称世界三大古老的鼓种,曾经上过牛B的“春晚”。其文化价值,可挖掘的文化旅游潜力巨大。

真令人眼馋心痒的绛州,更有智慧的乡亲,艺术的男女,古来号称七十二行,样样不缺的地方。

期待着绛州叫响,总有大放光芒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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