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脚下的古罗马后裔

1989年9月30日,国内某报转载了法新社关于澳大利亚教师戴维·哈里斯在甘肃境内发现古罗马军队残部流落地的电讯,紧接着各大新闻媒体竞相报道,《人民日报》又于同年12月15日以《永昌有座西汉安置罗马战俘城》为题作了报道,文章称:中、澳、苏三国史学家联合研究发现,西汉元帝时代设置的骊靬城是用作安置罗马战俘的。这一发现不仅解开了公元前53年,一支6000多人的古罗马军队在卡尔莱战役中被安息(帕提亚,今伊朗高原)军队打败突围溃逃,不知下落的历史之谜,而且对中外关系史有重大意义。据报道,中、澳、苏三国史学家是从班固所著《汉书·陈汤传》的研究中取得重要突破的。据《陈汤传》载:公元前36年,汉西域都护甘延寿、副校尉陈汤,带领四万多名将士讨伐北匈奴郅支单于,在郅支城(今哈萨克斯坦江布尔)看到一些奇特的军队,“步兵百余人,夹门鱼鳞陈,讲习用兵”,“土城外有重木城”。这种用圆形盾牌连成鱼鳞状防御的阵式和修“重木城”的方法,只有古罗马军队采用。

上述三国学者根据这一史料,认为这些人就是失踪17年的罗马残军。陈汤诛灭郅支后,生虏百四十五人,降虏千余人。战俘中有不少骊靬人,西汉朝廷为安置这批罗马战俘,便在今甘肃永昌境内设置了骊靬城。此报道一出,确实产生了极大的轰动效应。一些新闻记者的媒体,连篇累牍,争相报道,一再掀起高潮,而且并不满足上述事实,声称考古专家揭开尘封2000年谜案--永昌:驻扎过罗马军团。由原来的安置过罗马降人一变而为"驻扎过罗马军团",振聋发聩,新人耳目。一些小说家也以此为题材演绎出多部文学作品,正准备搬上银幕。其实,这些说法最早来自英国人德效骞于1957年在伦敦发表的《古代中国的一座罗马城》,其后还被一些学术著作引证过。至于把汉代"骊靬"和西域的"黎轩"、"嫠轩"等从发音上联系起来,则最早始自汉唐人服虔和颜师古。提出"骊靬"为安置降人一说,也在1792年清人钱坫的《新斠注地理志集释》一书中就有了,并不是什么三国史学家的新发现。

早在英国学者德效骞发表《古代中国的一座罗马城》之后,我国台湾学者杨希枚就于1969年在台湾《书目季刊》上发表了《评德效骞的〈古代中国境内一个罗马人的城市〈〉,对德氏一些牵强之辞进行了驳议。1989年,所谓中、澳、苏三国学者的"发现"一经报道,就立即引起了国内学术界关注,先后发表了不少论文,从各个角度对上述说法进行了驳难。但在骊靬县究竟设于何时这一关键问题上因缺乏直接证据终归难以形成定论。

2019年7月1日,记着一行两人沿祁连山抵达河西走廊永昌县骊靬古城,感受淳朴的风土民情,寻找千年前辉煌的丝路风貌,探访发生在这座古城的盛衰故事和千年文明。

在远山映衬的旷野中,一条笔直的公路向祁连山深处延伸,沿途蜿蜒的古长城遗址随处可见,峰燧关城遍布高山隘口、河流岸边、大漠戈壁,形成了独特人文历史景观,位于远处的骊靬古城时隐时现。骊靬大道赫然矗立着数百个密密麻麻的罗马柱高耸挺立,公路两侧姹紫嫣红的紫荆花竞相开放,吸引了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众多参观者。在骊靬大道路口,一根柱身上写着“骊靬文化产业园”的罗马柱傲然伫立,柱顶上立着两尊英姿勃勃的军士雕像,一尊是罗马军士,另一尊是大汉军士,二人均不带兵器,互相作揖行礼。

公元前53年,即西汉甘露元年,罗马东征军在卡尔来遭围歼,突围出来的约6000余人,回国无路栖身深山,寻机东移,流徙西域,经多年辗转,一部归康居,一部归大月氏。汉初元五年,康居将这支异军借给西移的匈奴郅支单于,以胁邻国。部分史学家认为,郅支单于归顺汉朝后,这支部队在河西走廊定居了下来。后来,大月氏发生内乱,寄生大月氏的罗马人闻讯转移至骊靬县,后成为当地的主要军事力量。隋文帝开皇十一年,即公元592年,鉴于骊靬人已被同化,文帝下诏,将骊靬县并番和县,骊靬建县共628年。

两千多年前,一支在波斯战败后突围逃走的罗马帝国远征军,突然在人间蒸发。两千年后,这支古罗马军队又突然在中国甘肃发现,一种不同凡响的骊靬文化,以其在中华大地独一无二的存在,以它的神秘古奥,建造的文化之旅,引得国外诸多学者纷至沓来。

“骊靬古城”又名“犁靬古城”,位于今永昌县焦家庄乡者来寨(今骊靬村)一处海拔2400米左右的台地上。骊靬古城始建于西汉时期(公元前36年),它是古丝绸之路上重要的城市和军事要塞,也是中国历史上彰显民族融合的典型城市,当年骊靬古城的建筑以伊特鲁里亚建筑技术、古希腊建筑技术和汉朝建筑融合风格为主,后因历史变迁、风沙侵蚀和人为破坏未能完整保存。如今只剩下长不过30余米,高不足3米的一段废墟,在旷野中时隐时现,充满了忧伤和感叹。古城遗址石柱铁链加以围护,外竖一石碑,上刻“骊靬遗址”四个大字,背面刻有碑记,叙述了骊靬建县的经过和历史。者来寨(今骊靬村)路右方高台上建起一座罗马风格的方亭,上刻“骊靬亭”三字,亭正中立有一块石牌,上刻“罗马东征军归宿碑记”。碑上记载:“公元前53年,即西汉甘露元年,罗马东征军在卡尔莱遭围歼,突围出来的6000余人回国无路,栖身深山,寻机东移,越安息东界,流徙西域,经多年辗转,一部归康居,一部归大月氏。”

骊靬,是历史留给永昌的一笔丰厚独特的文化遗产,这个在历史河床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名字,透过层层迷雾,闪出了它耀眼的光彩。永昌县的骊靬文化作为古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最早见证之一,丝绸之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把中国的对外开放推到了2000年以前,充分显示了大汉文化的博大厚重和华夏民族吸纳百川的伟大胸怀。骊靬是西汉时东方文明和西方古罗马文明交融点之一,也是丝绸之路多元文化的具体反映。

2003年夏天,在永昌县西水泉堡附近的焉支山下发现西汉墓群,共清理了99座西汉墓。考古人员发现,这些墓葬的遗骸明显具有西方人的特征:体格高大,男性骨架一般长达1.80米,女性约1.60米。在裹头颅的残留丝织物上还发现有棕红或者黄褐色的毛发。除此之外,这些遗骸都头朝西。

专家推测,这个规模大、人员多的集体墓葬,说明西汉时此地可能是西方人聚居区,并且是军事人员的可能性较大。特别是这里的地理位置距离骊靬古城只有不到20公里,至今两地间有汉代烽火台沟通,专家推测他们可能与骊靬人有关。

一些专家还尝试通过生物技术手段来进行研究。上个世纪末,有专家对散居甘肃永昌境内的骊靬人作了二百例尿样、75例血样基因检测,初步检测出一部分人具有欧罗巴人种基因。从遗传学角度肯定了永昌境内存在欧罗巴人种,即古罗马人后裔。

永昌骊靬古城,记者见到了所谓的古罗马人后裔罗英。据介绍,时至今日骊靬村依然生活着不到十位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跟他一样具有欧洲人体貌特征的人群,他们说着汉语,世代在此繁衍生息。闲谈中,罗英反复强调自己是中国人,至于是不是罗马人后裔,他也说不清,反正别人就这么叫。现年44岁的罗英,全家4口人,两个孩子,他现在永昌骊靬古城停车场工作,每月收入2500元,另外家中再种点地,生活平淡而又幸福。如今村里跟他一样酷似古罗马人后裔的年轻人都在永昌城里打工,他们都觉得自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骊靬,是历史留下的一笔丰厚、独特的文化遗产,这个在历史河床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名字,渐渐透过迷雾,闪出了它耀眼的光彩。像罗英和他们村里的年轻人是不是古罗马人后裔,记者无从考证,但当地政府却对此传说大做旅游文章。

近年来,金昌市抢抓甘肃省加快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甘肃黄金段、华夏文明传承创新区和“紫金花城·神秘骊靬”大景区建设的重大机遇,充分发挥骊靬文化神秘性和独特性特点,加大对外交流合作和招商引资力度,以此为背景、规划建设22.3平方公里的骊靬文化产业园景区。

目前,已建成的骊靬古城(金山寺),正在建设的华夏骊靬影视城、骊靬大道和平柱景观带、中国传统文化体验村(愫园)、骊靬古城遗址保护及正在招商引资的罗马小镇等子项目……预计到2020年景区全面建成。这里将成为永昌县乃至甘肃省的一个新的地标性景点,国内唯一的以中西传统文化融合为背景,以古罗马文化中国化为主题的国际化品牌景区,丝绸之路精品旅游线路的新亮点,成为传递和平理念、交融中西文化的和平之城。

时光荏苒,两千多年随风逝去。当年为古罗马人专设的骊靬县如今早已在历史的风云变幻中成了残垣断壁,而那些远道而来、客死他乡的骊靬人也同样在灿若星河的中华文明中渐渐鲜为人知。留下的只有他们的后人,在用祖先基因造就的独特体征向世人讲述着一个历史长河中扑朔迷离的传奇故事。

传说终归是传说,但骊靬古城,却是历史留给永昌县的一笔丰厚而又独特的文化遗产,这个在历史河床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名字,透过层层迷雾,闪出了它耀眼的光彩。永昌县的骊靬文化作为古代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最早见证之一,丝绸之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把中国的对外开放推到了2000年以前,充分显示了大汉文化的博大厚重和华夏民族吸纳百川的伟大胸怀。从另一个角度讲,祁连山脚下的丰美土地不仅吸引和养育了中华民族的大汉子民,同时还吸引和养育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域民族古罗马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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