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居古村落:四都村

一都尹氏二都曹,三都杨来四都陈。五都潘宅上前村,水南堪头来经过。寅头下边是大林

——《仙居歌谣·路径歌》

撰文/落日楼主 供图/面包房

四都村是仙居湫山乡境内一个以陈氏为主的大村落。依据《光绪仙居县志》的记录,四都村旧名四都陈。唐代时,村内陈氏始祖陈师畀自温州迁居四都,后子孙繁衍逐渐形成村落。明代时,其属于遂宁乡赤城里;清代时属于四都。民国十九年,县下设镇(区),镇下设乡,四都属诚正乡。解放初,原诚正乡变更为湫山乡,四都属之。一九五八年,仙居以区建社,湫山乡变更为湫山管理区,隶属横溪人民公社。一九六一年,体制下放,建立湫山人民公社,四都属之。一九七一年后,四都村一直隶属湫山乡管辖。

四都村坐落于永安溪上游一片平坦的溪谷土地。这片土地由北面的永安溪和西面的四都港长年累月冲积而成,俗名“湫山垟”。“湫山垟”土层深厚,土壤肥沃,适合作为农耕地,是仙居最古老的农业区之一。据《光绪仙居县志》记载,在很早的时候,湫山垟就已建有关左堰、岁丰堰和塔坦塘,以确保农作的灌溉用水。“湫山垟”上居民们更是精耕细作,他们利用垟上的水田种植水稻小麦,利用周边低矮的山地种植油茶茶叶经济作物。在大多数的年份里,他们都能够实现旱涝保收。或者,也即因于此,至清代时,四都作为一个仅仅拥有十个村落的小都,不论是人口的阜盛,还是粮食的产量,都要远远超过与其临近的拥有十七个村落的五都。而四都村作为湫山垟上的一个村落,其繁荣富庶也即得益于湫山垟得天独厚的农业生产优势。

四都村所在的区域还是一个水陆交通交汇之地。村落北面的永安溪曾经水运发达。据《康熙仙居县志》记载,“永安溪,自曹村而下,广二十步,胜小艇。又东至妃姑,与大源会,广三十步;又东流六十七里而南,胜二十石舟”。由此表明,清代前期,永安溪上的航船尚可以抵达四都。自西向东贯穿四都村的是陆路交通。特别是清代中后期后,永安溪上的水道开始消退,陆路交通开始进一步兴盛。按《民国仙居县志稿》的记录,从横溪小埠头等地出发,途经四都村,曾是尔时仙居西乡通往温州永嘉丽水缙云等地的主干道。历史上,这种水陆交汇的区位条件,使得四都村在很早的时候便成为了仙居西部与周边地区物质、文化的交流地。

净乐寺是位于四都村东四都坑上的一座唐代古刹。清代的《光绪仙居县志》曾较为完整的记录这座寺院的兴衰始末:“净乐教院 县西南八十里。唐咸通三年(862)建,名兴乐。宋治平三年(1066)改今额。北有石笋屹立,飞泉从空而下,名曰湫峯。明万历间,僧水心修葺,最称庄丽。国朝初,寇环踞出没,倾坏无存。康熙七年(1668),天童法裔雄千英剪荆重建,兴为丛席。”事实上,如同佛教最初传入仙居是自水路而来以及早期仙居境内的大兴寺、净梵寺大多沿永安溪而建一样,四都村净乐寺在唐代的修建也即与其地优越的水运条件相关,也是四都村作为早期仙居西部文化交流地的一个最好例证。

四都村内曾经与净乐寺齐名的建筑还有永济桥。永济桥系系民国元年(1912),湫山乡绅沈老钟为便利商旅在四都坑上格过往,助田十亩并主持修建。据相关资料记录,桥身“跨四都坑,傍净乐寺”,为七孔石拱桥,平面略呈“H”状,全长77米,桥面石板铺设宽3.45米。桥墩面向上游一侧做成“分水尖”,以减轻洪水的冲击力。拱墩纵联分节并列砌筑,单孔净跨7.5米,高6.5米,桥面两侧用青石板作桥栏(现存一部分)。东西坡呈喇叭状,各设台阶十六级,依据地势,桥两端落坡处各设一鹅卵石铺设的平台,平台落坡与四都坑两岸的道路贯通。在仙安公路修建之前,永济桥是仙居西部一座最为重要的桥梁,而从现存的桥身平台被磨得油光发亮的鹅卵石桥面,似乎仍依稀可以一窥见当年商旅往来的繁茂景象。

明清时期四都村逐渐开始进入前所未有的商贸繁盛时期。特别是清代两次鸦片战争之后,东南沿海逐渐对外开放,商贸的发展刺激了内陆地区原材料出口的有缺互补和转运,仙居作为沿海与内陆地区枢纽的区位地理优势进一步显现,诸如四都村作为商贸驿站的重要作用进一步凸显。尓时,来自温州等地的外洋商品、海货,自安仁、溪港一带进入仙居后,即途经四都抵达仙居县城以及横溪等地;仙居西部山区安仁、黄皮、章山、方宅等地出产的药材、桐油、柏桕油、茶油则经由四都村运抵横溪、皤滩等码头,再转销临海椒江以及上海宁波等地。四都村内士、农、工、商往来其间络绎不绝,村落俨然成了仙居西乡永安溪主干道上仅次于皤滩、横溪、埠头等集镇之外的经济大村。

四都村历史上政治文教的兴盛与商贸繁荣几乎处于同一时期。明清以来,四都村商贸的繁盛促进了物质财富的积累,同时也刺激其政治地位的提升和文教的发达。据《光绪仙居县志》记载,四都村自明代开始曾是四都一域的乡约所所在地。民国时,政府考虑到四都区位地理的重要性,设置了诚正乡,四都村则成为了乡公所的驻地。

旧时四都村的净乐寺还设置有社学和诚正书院。按《光绪仙居县志》的记录,“萬曆二十七年(1599),知縣汪夢說奉監察御史檄,乃置於學舍之西;復於河埠、白塔、淨樂、界嶺四處鄉約所之傍立社學,以訓鄉之子弟。”清代晚期的洪杨之难后,净乐寺的社学则改作了义塾,这便是有名的诚正书院。当然,四都村政治、文教上的兴盛也起到了一定的“移风易俗”的作用。乡人的“彬彬有礼,忠信有义”以及村内陈桂香妻戴氏受到钦赐旌表,皆与这一时期的政治、文教的兴盛不无关系。

历史上四都村的交通、政治寓意以及财富的积蓄也为历代兵匪所觊觎。明清以来,四都村作为仙居中心地带通往西部边鄙安仁、黄皮、章山的必经之地,其区位交通上的重要作用自是不肖说。在财富的积累上,村内现存的高墙大院的古民居以及内部精美的雕梁画栋,则可窥一斑。此外,四都村作为四都乡约所和义仓(清同治年间设于净乐寺,原捐谷一千四百三十八石,清光绪十八年有存谷一千二百二十四石。)的所在地,在军事上占领或劫掠更具有文化和现实的两重意义。为此,每逢朝代变更或区域性的寇乱,四都村都成为了西乡首当其冲的遭难对象。如明末清初缙云包朝官、宗和尚二人的叛乱,使得净乐寺倾坏无存;清同治年间的太平天国之乱时,太平军首先在仙居西乡发难,劫掠村落,焚毁宗祠、寺庙,净乐寺自是首列其中,而嗣后的民团围剿,四都一带则成了主战场之一。虽然相关的文献未具体涉及四都村的被难情况,但连村内的寺庙屡遭劫掠、焚毁,至于村落内的房屋及居民遭难亦可想而知了。

(本文与“烟霞深处”公众号联合推出)

净乐寺

净乐寺位于仙居西乡湫山垟,是一座唐代古刹。据《嘉定赤城志》记载,净乐寺始建于唐咸通三年,旧名兴乐,宋代治平三年皇帝御赐改为净乐院。又据《光绪仙居县志》,“净乐教院 县西南八十里。唐咸通三年(862)建,名兴乐。宋治平三年(1066)改今额。北有石笋屹立,飞泉从空而下,名曰湫峯。明万历间,僧水心修葺,最称庄丽。”故而,净乐寺不仅是一座唐代古刹,也曾经是仙居最为庄丽的寺庙之一。

明清时期,净乐寺成为乡约所和社学的所在地。在《光绪仙居县志》的“乡约所”一条中有如下记载:“乡约所 旧以申明、旌善二亭为之;各乡则置于河埠、白塔、净乐、界岭等处。今奉皇上颁发并范抚院讳承谟仪注,陈抚院讳秉直又加以律,每朔望俱于显庆寺讲焉”。同书还记载了“社学”的情况:“明洪武诏有司,每县于儒学傍立社学,又令每里亦然,延师儒以教民间秀颖子弟。正统元年(1436),又加餙焉。万历二十七年(1599),知县汪梦说奉监察御史檄,乃置于学舍之西;复于河埠、白塔、净乐、界岭四处乡约所之傍立社学,以训乡之子弟。

历史上,净乐寺也是屡经兴废。明崇祯末年,缙云包朝官召集亡命之徒千余人结寨于净乐寺不远的九龙山;清代顺治年间,又有宗和尚占据九龙山,依险为固,经常轻骑骚扰、抢掠周边村落。明末清初包、宗二人的骚乱,使得净乐寺倾坏无存。所幸的是,清康熙七年(1668),有天童法裔雄千英剪荆重建净乐寺,使其再度重兴。不过,至同治年间的太平天国之乱时,太平军首先在仙居西乡发难,劫掠村落,焚毁宗祠、寺庙,净乐寺自是在被焚毁之例。而自此后,净乐寺的房产被挪作了社学,并建了诚正书院,由此便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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