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合肥之源 续写千年鸿篇

近年来,考古历史研究证实,合肥承载着数千年文明发展史。

古埂岗新石器时代遗址,生动再现了4000多年前人类在此生活、居住的场景画卷;

有着“有巢氏”血脉的塘岗遗址正静静诉说着5000年前的合肥故事;

距今6000多年的南院遗址,印证了这里自古以来就适宜人类居住……

合肥,这片古老的土地,名胜古迹数之不绝,古典故事道之不尽,在当下依旧散发着独特魅力,不断向世人展现着与众不同的历史文化

01

古埂遗址再现新石器时代人类生活图景

合肥市肥西县很早就有了人类活动,据了解,考古部门在此共发现新石器晚期人类居住遗址4处,商、周时期人类遗址100多处。

4000多年前,中华文明还处在夏朝,那时肥西县上派镇的“古埂塘”,便有了人类活动的身影。几千年过去了,古埂遗址摇身一变成为肥西县第一个公园

古埂岗新石器时代遗址位于肥西县上派镇胡湾村。

时间倒回到1976年,县里统一部署,准备将这里改成蔬菜种植基地。历史有时充满了戏剧性,改种蔬菜后,需要在地头间挖很深的水沟,以便灌溉蔬菜。

谁也没想到,这一锹下去,直接与沉睡地下的文物来了个“亲密接触”。

先是有村民挖水沟时挖出了形状怪异的石头。接着,挖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挖出的东西也越来越奇怪。

没有人说得出它们的名字,更不知道这些“玩意”是做什么用的。有人挖到过石斧,还有人挖到了蚌壳、陶鼎等物。当时有村民称,把看着又光又滑的石斧拿回家切菜,嘿,居然够锋利!

1983年对于当地居民来说是个难忘的年份,5月,大家发现挖出东西的地方来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队伍还带来了大家没见过的小铲子、小刷子、放大镜。

很快有人便打听出队伍是“省里来的考古专家”,来古埂就是发掘村民反映的文物的。生性好奇的年轻人喜欢趁着吃饭的空闲,直接端个饭碗就往发掘现场跑。

村民们不会鉴定挖出文物的价值,但大家都被专家们的“专业”镇住了。“他们挖的坑都是笔直切下去的,很平整,挖出的文物先用小刷子刷去泥土,再用放大镜仔细观察。”

有胆子大的年轻人还会和专家们“搭讪”,问问挖出的是什么东西。专家们会告诉他,是非常有价值的珍贵文物。大家一下子变得肃穆起来,谁也没想到,祖祖辈辈谋生的土地下竟埋藏着文物。

胡湾村流传着一个传说:《隋唐英雄传》里的大英雄罗成曾在此处驻扎过,还牧过马。但这毕竟是祖辈流传的传说,无法考证。现在,却从脚下的土地里挖出了真真切切的文物。

挖出文物的这片土地被当地人称为“古埂岗”。后来,胡湾村也以此为名,到了现在,胡湾村已变为古埂社区,昔日的村民们早已住进了窗明几净的高层小区,很多人开始脱离土地,尝试别样的谋生。

小桥流水人家,处处显现出现代农村的秀丽、便捷和现代化。除了一个大理石材质的“古埂遗址”纪念碑外,几乎找不到任何与“遗址”、“文物”有关联的实物了。

古埂全名“古埂岗”,这从仍依稀可辨的地形上还可看出些端倪。如今,发掘出土的文物,已经被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收存。

2007年,在原遗址基础上建成了一座占地2万平方米的现代公园——古埂公园,成为上派镇乃至肥西县周边居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一到晚上和节假日,散步的老人、唱歌跳舞的中年人、甜蜜的小情侣……游人如织,十分热闹。

只剩下这座“古埂遗址”的纪念碑,和埋藏在当地人心中朴实的自豪感,在静静诉说着属于这片土地的历史和荣光。

据了解,当年古埂遗址的发掘过程经历了很长时间。

1976年,最早由村民在耕作时挖到石器,后向县里反映了此事。

1982年,正值全国第二次文物普查,由当时的肥西县文物工作组对古埂遗址出土的文物进行了鉴定,确定古埂遗址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同时上报省级文物单位。

1998年,古埂遗址升级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其间,由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专家带队,肥西县文物部门和安徽大学文博班学员参与,于1983年和1987年先后两次对古埂遗址进行了发掘。两次发掘共近百人参与,仅野外作业就历时70余天。

后经专家鉴定,古埂遗址可追溯到新石器时代。在这里发掘的文物包括鼎、壶、碗、钵、盘、鸟首耳罐、杯等,材质包括石器、红陶、黑陶等。古埂遗址带有黄河流域的龙山文化和长江流域的良渚文化特色,是很有代表性的江淮地区遗址。

而根据专家们的考证,古埂遗址已经有4000年到4500年的历史了。也就是说,早在4000多年前,古埂遗址就已经留下了人类活动的印迹。

02

30万年前,江淮大地上的“有巢氏”,开辟了这片土地的人类文明。而今,在合肥市蜀山区西部,有着“有巢氏”血脉的塘岗遗址正静静诉说着5000年前的合肥故事。

据专家考证,在蜀山脚下发现的“塘岗遗址”,极具有巢氏血脉的典型性,极有可能是“有巢氏”的后代,印证了自5000年前,蜀山脚下就有人类的活动。这一切究竟从何说起呢?

据史料记载,合肥发源于古东淝河与南淝河交汇处,该交汇处位于合肥市蜀山区西部。塘岗遗址就位于该区域。

“择丘陵而处”“逐水而居”,这是古代人类择居和劳动生息的最大特征。而在塘岗遗址处,考古专家们发现了5000年前的古村落。它位于蜀山区南岗镇鸡鸣村牌坊自然村北,南淝河南岸的岛形岗地上。这个古村落东北两面被董铺水库上游水域呈半月形包围,总面积约35900平方米,西部约500米有一商周时期的遗址,具有新石器和商、周时代文化并存的特征。

安徽历史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许昭堂在其学术论文《中国“家与国”起源地探析》中提出:巢湖之东的凌家滩古遗址代表5000年前“中国城市”;巢湖西北的塘岗古遗址则代表5000年前“村落”,并与四里河一带聚落起源、合肥古城邑形成具有一定的内在联系,而塘岗则位于水的上源。

对于塘岗,安徽大学历史系教授周怀宇表示:30万年前江淮大地有一群人,开天辟地创造这片土地上的人类文明,庄子称这一群人是“有巢氏”。位于今合肥蜀山脚下的“塘岗遗址”,极具有巢氏血脉的典型性,是一个氏族聚落遗址,有房屋建筑遗迹。塘岗,是今合肥蜀山的余脉,塘岗人极有可能是有巢氏的后代,在蜀山脚下续写“巢文化”的壮丽篇章。

03

道路施工为师姑墩遗址改道

除了塘岗遗址,合肥市蜀山区南岗镇还发现了一处商周时期文化遗址,距今已3000多年。目前,师姑墩遗址已成为合肥市文物保护单位。

师姑墩遗址是2016年南岗镇在修建南岗科技园配套道路湖光西路时意外发现的。

当时,施工人员在现场勘测时发现,规划道路上居然有一个“师姑墩遗址”。原来,因道路规划较早,当时并未发现这个遗址。如今,出于文物保护的目的,新建道路已经改道。而这个形成于商周时期的文化遗址,也被更多的世人了解,并被作为合肥市文物保护单位进行原地保护。

在南岗镇侯店村满湾村民组的一个小土坡上,因周边的村民已经搬迁,人迹罕至,只剩下茂盛的树木和生机勃勃的杂草。如果细心的话,扒开杂草,还能够在地面上找到一些破碎的瓦片,别小看这些瓦片,它们可是来自远古的商周时期。

这是一片不起眼的野地。然而,这里却竖着一块黑色的碑,碑上的寥寥几字,却透露着这里的不平凡:“合肥市文物保护点师姑墩遗址”。

满湾村民组不大,几乎家家户户都姓满。那个小坡离村庄只有500多米远。小坡旁边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静静地流淌着。在小坡上,村民们经常能够找到一些瓦片和螺蛳壳。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起眼的小物件,却穿越了三千多年的历史。

合肥市文化管理处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期间,发现了这块面积近5000平方米的古文化遗址。

古人喜欢靠近河边群居,靠捕捉采摘为生。而这个古文化遗址,则位于古河道边的二级台阶上。这里应该是合肥早期先民生活居住的聚居部落遗址,可能住着二三十个人。根据遗址表层的陶片、螺蛳壳、红烧土块等物品,推断出这个遗址形成于商周时期,距今已经有3000多年的时间。

目前在合肥,能够追溯到商周时期的古遗址并不多见,对于研究人类文明发源等有着重要的意义。在发现了这个遗址后,合肥市文化管理部门对之进行了原地保护,在附近设立了石碑,并派出了文物保护员定期现场巡视。为了规避对文化遗址的破坏,当地政府还选择了改道修路。

师姑墩遗址位于计划新建的湖光西路上,按照原来规划,该条路将从鸡鸣山路一直连接到将军岭路,总长1100米。为保护遗址,取消了侯店路—鸡鸣山路段湖光西路。原道路由东西向改南北向绕行在南北各增加一条支路,改道后的道路路幅宽32米,为双向四车道,满足本区域内交通需求。

这个惊人的消息,在村庄里一传十,十传百。后来,村民们得知了这里是个古老的遗址后,很自觉地开始保护着这块土地。他们不再四处深耕挖掘,还有意识地看着,不让其他人破坏。

2011年,满湾村民组搬迁了,附近的土地也流转了。虽然有了新的家园,然而,热心的村民们还时常回来看看。看看这个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看看这个有着3000多年历史遗迹的地方。

南院遗址生动描绘了6000年前人类生活图景

04

南院遗址探寻6000年前古人聚落

错落有序的房址、古朴的夹砂陶器物、迷你小石磨……南院遗址和大量出土器物生动描绘了6000年前肥东人的生活图景。

2016年,合肥市肥东县店埠镇南院发现了距今6000多年的新石器时代的遗址,现场出土发现了较完整的玉器、陶器、骨器和石器300多件,并收集了大量的骨骼标本,还发现了居住的房坑、灶坑、灰坑和灰沟等遗迹。

经过省考古所考古专家现场勘察,初步判断这片遗址属于侯家寨二期文化类型,这是目前在合肥地区发现年代最早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填补了江淮地区新石器文明演化的空白。

经过探查,考古人员勘定的这片遗址面积达到4万平方米。在遗址中发现了大片的房址、古人丢垃圾的“灰坑”以及灶坑,可以判断这里在6000年前应该是一个规模不小的聚落。从房址的分布来看,不少房子是并排建的,“小区”规划并非杂乱无章。

6000年前古人的住房面积小得可怜。考古人员根据发现的房址推断,当时一栋房子面积也就七八个平方米。

由于建房技术有限,当时的房子还保留着“洞穴”的某些特征,一小半可能都在地下。考古人员发现,这片遗址在当年三面环水,仅有一面与外界通联。这可能是古人选址时为了防止受到野兽和外敌的侵害。

南院遗址出土的玉环

在省考古所工作人员已经发掘的400多平方米的遗址中,发现了20多个陶灶。现场还发现了动物被烧过的骨骼,出土的夹砂陶器物中有些已经掺杂了稻壳。

出土器物中,大部分都是各种陶器,包括陶鼎、陶钵、陶豆、陶盂等,可以说“锅碗瓢盆”齐全。由于时间太久,大部分已经成了残片。红色外表黑色内胆、红色内胆黑色外表……6000年前古人烧出的夹砂陶也就两种颜色,但灵活运用也体现了对生活“有态度”。考古人员说,当时人们烧制的多是胎体含砂粒的“夹砂陶”,虽然外貌粗糙,但挺耐用。

从距今一万多年前到今天,夹砂陶器一直存在于我们生活中,砂锅和药罐子就是它们在今天的代表。现场发现的石磨盘和石磨棒,小到可以放在手掌上,与用来磨谷物的磨盘相比,非常“迷你”。考古人员初步推测,这可能是古人研磨赤铁矿石等物质,用来制作“化妆品”的。

南院遗址出土文物迷你石磨

除了新石器时代的遗址,肥东商周时期的遗址也很多,包括石塘镇的大陈墩遗址龙城遗址,包公镇的大城头遗址,和位于合肥循环经济示范园内的大温遗址……

为什么肥东会有如此多的商周时期遗址呢?据专家介绍,古时候人们多以捕鱼打猎为生,会选择有水源的地方聚居。而肥东南靠近巢湖,北靠近淮河流域,所以产生多处商周时期人们的生产生活痕迹。

从肥东县发现的多处古遗址就可以证明,这里很早就已经出现了人类文明,也印证了这片土地自古以来就适宜人类居住。

三官殿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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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官殿遗址 回望浩瀚历史风云

三官殿遗址,位于合肥市庐江县泥河镇中沙溪社区三官村民组,距庐城南13千米。2019年被安徽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三官者即天官、地官、水官,亦称“三官”,又称“三元”,为道教较早供祀的神灵。一说天官为唐尧,地官为虞舜,水官为大禹。道经称: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三官大帝的信仰渊源于中国古代汉族先民对天地水的自然崇拜。在原始社会,天、地、水是人们生产、生活的必要条件,没有它们,人类无法生存生活,因此人们常怀敬畏之心,虔诚地顶礼膜拜。

南北朝所出之《因缘经》等所载,三官大帝的主要职责是于“三元”日考校人间善恶,给以罪福。曰:“正月十五日,上元宫主一品九气赐福天官紫微大帝,于是日……同下人间,校定罪福也;七月十五日,中元宫主二品七气赦罪地官清虚大帝,于是日……同出人间,校戒罪福也;十月十五日,下元宫主三品五气解厄水官扶桑大帝,于是日……同到人间,校戒罪福也。”“三元帝君职任宰御,巡历考校,凡仙官真人天神地祇,水母三界万灵君臣人物善恶,悉主隶焉。”据此,天上地下、三界十方之万类种种,皆归三官大帝管辖。

三官信仰兴盛于魏晋南北朝,中原大地普建“三官殿”“三官庙”,供奉“三官大帝”。祈求赐福、赦罪、解厄,保佑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据清光绪《庐江县志》(卷十六·寺观)记载,庐江县境内南北曾有三官殿、三官庙各一座。其中,“三官殿,在南门外,明万历十八年(1590)建,康熙三十七年(1698)重修。咸丰年贼毁。”庐城南门外“三官殿”今已不存。

上世纪80年代初(1981—1985年),第二次全国文物普查活动中,在距庐城南13千米处发现4个相距很近的巨大土墩子,其中最大的为3630平方米,最小的为810平方米,总面积7110平万米,高3米。参与普查的考古人员发现,几个土墩有大量红烧土遗迹,在土墩上下内外,发掘有磨光石器、鼎足、绳纹陶片、鬲足和夹砂红陶等,省文物专家根据采集的器物类型及文化面貌,鉴定为新石器时期遗址。

根据国际考古学界的命名惯例,即考古学文化“大多数是以第一次发现的典型的遗迹的小地名为名”。这里的“小地名”,准确来说,可以是该遗址所在地或附近的最小地名,如村、县、乡、墩等的名称。

此“新石器时期遗址”位于庐城南、今泥河镇沙溪社区三官村民组。今三官村即以历史上曾有“三官殿”而得名。于是,“以首次发现的典型遗迹所在的小地名作为考古学文化名称的做法”,此“新石器时期遗址”便命名为“三官殿遗址”。

1993年版《庐江县志》记载:“三官殿遗址位于县城南25里沙溪乡官山村沙溪东北岸,由相距很近的4个墩子组成,最大的为3630平方米,最小的为810平方米,总面积7110平万米,高3米。遗址内涵丰富,文化层明显,3号墩有大量火烧土。在普查和复查中,采集了各种类型石器鼎足、鬲足多件和各种纹饰的陶片。根据已采集的陶片分析,初步鉴定为新石器时期遗址。”

合肥从远古以来,有波澜壮阔,也有曲折回旋,写下了峥嵘岁月,留下了千年故事。

历年来,考古工作者在合肥许多地方都发现了不同时代的遗址,这些遗址所展示的人类生活的各种遗物,生动地展现了合肥当时人类的生活、生产图卷,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和考古价值。

人类从能够直立行走的那一刻起,就在不断地创造文明,随着历史的推进,那些生活痕迹逐渐化为断壁残垣沉淀在历史的长河和岁月的记忆中,但却不会因时光的流逝而失去其光彩和意义。

来源: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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