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居镇,村名传说知多少

龙居镇,村名传说知多少

作者丨闫华堂 编辑丨文姐

龙居这个千年古镇,以宋太祖赵匡胤在此居住而得名。这里人文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黄河文化和齐文化相互生辉。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人民勤劳智慧,民风淳朴善良。祖祖辈辈在这里繁衍生息,优良的社会风尚和风俗习惯,形成了独居特色的地方文化,使这方古老的龙居大地一直充满着活力。

龙居镇五十多个行政村,村村有传说,庄庄有故事。这故事和传说,有的七巧八怪,有的妙趣横生,丰富多彩的故事和传说,很久以来就在这方热土传颂着。

现在的镇政府前面,龙居村后面过去有一座真武庙,据说是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曾在此居住的地方。真武庙的庙台下方有一条向西直通黄河的大沟,名字叫“神仙沟”。关于它的传说有好几种版本,较为普遍的说是“黄河龙王”开挖的。万里黄河九十九道弯,到了麻湾南面是最后一道弯。黄河龙王打算另开河道,从麻湾村后开河道直通东海。派出鱼兵鳖将先行挖沟,然后逐步扩大成河,一夜之间就挖到了龙居真武庙,被该庙挡住,不能向东挖了。因为这是赵匡胤居住的地方,他是“真龙天子”,统管天下。黄河龙王只能俯首称臣。他另开河道通东海的计划也就落空了。才留下了这段长约十华里的“神仙沟”(遗址尚存)。

神仙沟两岸是村庄最为密集的地方,这里村靠着村,户连着户,不熟悉的人根本分不出那村是那村。神仙沟北侧有八个村,叫“北八村。南侧有八个村叫”南八村”。再加上大孙村正好十七个村,可以用四句顺口溜来概括:

大杨,小杨官增王,

西史,尚家司刘杨,

韩楼,小孙边常李,

杨集,大孙朱闫庄。

“官增王”是指“官增村”“司刘杨”分别是司家村,湾东刘村和双庙村。“边常李”分别是边家村,常家村和棒李村。“朱闫庄”是朱闫村和庄子村。朱闫村就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我生于斯,长于斯,年纪越大,乡愁越深。这些充满记忆的村庄,时常唤起我难以忘却的遐想。

朱闫村西邻有个庄子村,两个村紧靠着,中间隔着一条胡巷。庄子村过去可不叫现在的名字,叫“青菜李”,为啥改了村名,这其中还有一段传说。

相传庄子村的李氏先祖从河北省迁来立村,看到这里土地肥沃,地下水量充沛,就选择了以种青菜为生。先在村西边打了一口井,这井水清澈甘冽,是当地难得的甜水井。可能与地下泉眼相通,不管遇到多么旱的天,井下的水位从不下降。由于井水是甜水,引来了周围村里的茶客,取水泡茶。就连附近做豆腐的也来此挑水,做出的豆腐口感好,出斤称。为了用井水浇菜园,李氏家族就在井上安装了当时比较先进提水工具—— “鸳鸯罐”,它是由两个圆形,尖底的罐体组成,用绳索绞着,两个人摇着,一上一下交替上水。虽然是人力,但是,在当时还是比较实用的。有句俗语说“鸳鸯罐,辘辘头,天不下雨不用愁。”这里种的青菜数量多,质量好远近出了名。人们习惯把该村叫成了“青菜李”。

李氏家族在此繁衍了近百年,人丁不旺,那年月,人们特别迷信,请来了风水先生询问原因,风水先生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回来说:“你们青菜李紧靠着闫家村,青菜常年被盐(闫)淹啧着,人丁能旺吗?”人们问他如何破解,他出了两条主意,一是在与闫家村边界处遍扎木桩,防止闫家村的盐分渗入。二是改村名,将现在的“青菜李”村改名为“桩子村”。以后逐步简化成了“庄子村”。

庄子村有两棵古树,在当地小有名气。一是大杨树,二是老枣树。大杨树株高数丈,巍峨挺拔的树干,尖尖的树顶直插云天。树冠相叠,枝柯交错,浓绿如云,就像一把张开的绿绒大伞一样,遮阴面积约半亩地的大小。到了夏天,人们聚到树下,或喝茶聊天,或打牌下棋,是夏季乘凉最理想的地方。由于大杨树树高,树大成了当地的“地标”,远近都闻名。外出赶集上店,走亲串友,隔着十里,八里就能望见“庄子大杨树”。那时,交通极不方便,人们出门大都步行。漂泊异乡多年的游子,归来时方向不辨,隔着老远一眼看见庄子大杨树,就像找到了家一样,心中感到格外亲切,脚下也加快了步伐。到了上世纪四十年代,大杨树伐倒了,树身平放在地上,这边站着的人看不到树身那边站着的人,可见树身到底有多么粗。

庄子村村后有一棵老枣树,老人们说,先有老枣树,后有庄子村。老枣树到底活了多少年,无从察考。我儿时经常和小伙伴们到树下,或上树摸枣,掏鸟蛋,或在树下追逐,打闹玩耍。风烛残年的老枣树,黑褐色的树干,树皮斑驳残缺,枝干虬曲苍劲,被岁月苍穹刻画出了一道道的伤痕,枯朽的树枝,见证了一路风霜,多少个春夏秋冬的轮回。就是这样一棵记载着满满历史的古树,在前几年被人毁掉了。我听说后,赶到原处,老枣树已没了踪迹。为此我惋惜了很长时间。

朱闫村是由朱家和闫家两个自然村组成的,解放前分村而治,解放后合二为一。以闫姓人口最多,人们都习惯叫闫家村,朱家村反而没有人再提起的了。在朱闫村西两华里的地方,有一座朱家老坟,坟台高约一米半的样子,长宽大约五十米见方。坟台上长满了酸枣树、棘棵子等灌木。是獾、狐狸、黄鼬等栖居的地方。这些动物都善于地下打洞,特别是獾,两个前掌扒起洞来就像掘进机一样。所以,坟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上世纪七十年代,“农业学大寨”平整土地,把朱家老坟平掉了。扒出坟墓是圆型的,坟顶是起拱的,就像蒙古包一样。与当地长方型的坟墓大不相同,是什么原因,无人考证。

过去,当地有一句俗语说:“朱家老坟点火,曲家老坟冒烟。”曲家老坟在韩楼村东南两华里的地方,距离朱家老坟少说也得五六华里,为什么两个坟台相通呢,都说是,栖住在两个坟台上的獾、狐狸等动物打通的。曲家老坟是由十几个大坟头组成的大墓群。那时的人们一提起曲家老坟,都有一种神秘、畏惧的感觉,是因为这里栖住着狐狸、黄鼬等灵异动物,还是这墓群中有屈死的冤魂呢?但,也确实发生过一些诡异,令人不解的事情。

韩楼村到崔家村有一条东南西北方向的大道,近靠曲家老坟,到了晚上,人们尽量避开这条路,绕路而行。崔家村的一村民在韩楼村朋友家,晚上喝酒,一直喝到十点多,才要回家。朋友劝他绕路而行,别走曲家老坟这条道,他偏不信邪,非走这条道不可,朋友无奈,给他点了一盏灯笼打着。那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到了曲家老坟灯笼灭了,他也迷了路。在坟头群转开了。怎么也转不出去,找不到路。一直到了鸡鸣天亮,才发现自己在这坟头群里转了整整一夜。

韩楼村的一村民,早上出门拾粪(过去,人们拾取人、畜粪便作肥料上地)刚刚走到曲家老坟旁边,“嘭”的一声枪响,把他打倒了,连呼救命,村里的人们赶了过去,看到他腿部血肉模糊,是土枪打的。大家有的照顾他,有的四处搜寻,找遍了曲家老坟的各个角落,什么也没有发现,土枪是咋响的,为何也没有人影,也没有枪呢?至今是个谜。他的腿部残疾一直到如今。韩楼村在龙居镇是一个较大的村,由韩楼,李家庄,山古屯三个自然村组成。清朝乾隆年间,韩姓祖先建了一座带地宫的土楼,而得名,称作“韩家楼”。上了年纪的人,一说起韩家楼,都会哼唱两句,那时人们耳熟能详的小曲,小曲的名字叫“九月九”。曲中唱道:

提起九月九。

两眼泪交流。

日本鬼子扫荡。

到了韩家楼。

说的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扫荡,在韩楼村一手制造了惨无人道的“韩楼惨案”。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十四人,其中韩楼村六人,抓走劳工三百多人,抢走粮食,牲畜,物资,烧毁房屋不计其数。这笔血债至今人们仍然铭记在心。

在很久以前,我们这一带村庄就流传着一句俗语说“手拿长鞭打孙猴,腰里掖着李棒槌。”这是什么意思呢?手拿长(常)鞭(边),是指常家村和边家村,腰里掖着李棒槌是指棒李村,打孙猴说的是小孙村。棒李村正好在常家村和边家村的中间,小孙村在这三个村的前面,相距也就二三百米远。棒李村虽然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但,村名却有一番来历,原来李氏先祖从河北省迁来立村,他孤身一人,身材魁梧,为人豪爽,说话、办事直来直去,按河北人的习俗称之谓“棒槌”。是贬义,也是褒义。从此村名就叫棒槌李,以后简称棒李村。到底是谁、要拿长鞭和棒槌打孙猴呢、原来有这样一段传说。

相传,猪八戒和大师兄孙悟空,同师父唐僧西天取经回来的途中,路过朱闫村的朱家,他想留师父和大师兄在此歇脚,孙悟空登高一望,自己的同宗小孙村就在眼前,立刻拉着师父和沙僧去了小孙村。猪八戒十分不悦,心想,我老猪这一路上吃了你多少气呀、我不就是懒点,馋点吗,可你孙猴子不是揪耳朵,就是抡棒子,还时不时的喊我“呆子”。他越想越气,一看身边有一长(常)鞭(边)和棒槌,心想,我何不打孙猴子几鞭子,抡他几棒槌,出出气呢。孙悟空自觉理亏,更不想师兄弟反目成仇,就一直采取忍让的态度,躲避师弟的长鞭和棒槌。所以,小孙村自建村以来,南北方向的胡同没有通透的,胡同北头都堵成了死胡同,以防备北面来的长鞭和棒槌。这个习俗一直延续到前些年,八十年代村庄规划才改变了。

在过去,朱闫村的“闫家大门”,是一闫氏家族的小型地主庄园,虽说比不上像麻湾刘氏地主庄园那样宏大,但在当地也算有些名气的。”“闫家大门”这座具有明清风格的建筑,建于清朝咸丰年间,门楼高约两层楼那样高。门宽也有五六米宽,两套马车能同时出入。整个建筑全是方石起座,磨砖齐缝,青瓦盖顶,门顶上装饰着雕有哈八狗、张口兽。下面的过梁,门楣的木雕是福禄寿,三星高照。门口两座石狮子比人还高,雄石狮威武雄壮,雌石狮慈眉善目。朱红色的两扇木大门

厚度有一扎厚,我记得解放后,村里春节演吕剧,把两扇大门拆下来,平放在地上,再垫起来当舞台用。进来大门,右侧是文书房,是他家孩子们读书的私塾,左侧是武书房,存放着像刀、枪、剑、戟等各种兵器。其中有一杆大刀一直保留到解放后,刀头一尺多长,刀杆是生铁铸的,有茶杯粗细,一般人拿都拿不动,村里只有几个壮汉才能拿的起来。武书房前面是个广场,是他家子弟在此练武,打把式的地方。以后,成了村里开大会,演节目的场所。广场周围还有六七户,错落有致,白墙青瓦的四合院。还建有果园花园,凉亭等。为防盗匪,还建了两层高的炮楼。

说起过去的地主,人们自然会想到他们收地租、放高利贷等,残酷剥削,压迫农民。闫家大门的主人虽说是地主,但他家土地并不多,主要是靠在外地经商富起来的。到了解放后,农村的土改运动,整个闫家大门的房舍,全部分给贫穷农民。

闫家大门在清朝咸丰年间,还出了一名武举人,此人名叫闫秉钧,自幼喜爱武术,长大后,长拳短打,马上步下,精通各种武术和兵器,惯使大刀,前文提到的那柄大刀就是他用的。他为人豪爽,心地善良,仗义疏财,乐善好施,时常做一些修桥补路,救急济困的善事,赢得了四邻八乡老百姓们的尊重和赞誉。他还饱读诗书,通晓古今,是一个文武兼备的人才。

这一带村庄的南面约二三华里处,过去有一条当地叫“围子”的土围墙,虽然前几年大部分平掉了,但现在人们仍然习惯叫“围子”南,“围子”北。比方说,“你家围子南的庄稼长的好吗”“你家围子北的地里种的啥庄稼”“围子”仍然留在人们的记忆中。这条围子墙干啥用的,有什么来历呢?

原来,清朝中后期,南方发生了太平军起义,并迅速占领了南京,成立了“太平天国”。太平军开始向北进攻,逐步接近山东。清朝那年月,男人剃光头,脑后留辫子,而太平军不剃头,留着长发。北方人习惯叫他们“长毛”。那时的当地人传说长毛军,红鼻子,蓝眼睛,长发披肩,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时间,人心惶惶,特别是有钱的富户,更是怕的要命,想尽千方百计阻挡长毛军,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闫家大门的闫武举,领头倡义,组织包括韩楼,大孙,杨集,边常李,朱闫庄等九个村的头头,成立了“九村联盟会”。一直推举闫武举为首领。共同抗击长毛军,为防止长毛军侵犯,大家一直决定在这九个村的南面,构筑一条土围子墙。计划好做,真正施始起来困难重重。首先是占用几百亩土地的问题就无法解决,那时,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占了土地的这些农户如何生活呢,闫武举提出占用土地的赔偿银两,由闫家大门出。另外,大家决定工程施工由九个村的青壮劳力义务完成。

说干就干,九个村的青壮劳力齐上阵,大家自带工具,自带干粮,用人抬肩挑的原始劳动方式,奋战了三个月的时间,建起一条东起韩楼村东南,西至大孙村西南,全长约七华里,高约三米,底宽十五米,顶宽三四米的土围子墙。

围子墙算是建好了,但是,如何抵抗比自己强大若干倍的长毛军,闫武举心中没有底。他就请教同村的一个姓崔的法师,此人博览群书,知识渊博,精通阴阳八卦,排兵布阵之法。崔法师说:“咱们的人都是庄稼汉,与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长毛军对仗,根本没有胜算。”

“那咋办,有没有其他办法,使其退兵呢,”闫武举问。

“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利用围子墙防守,不让他攻破围子墙,白天还好办,就怕他夜间偷袭,可以摆一个万人火龙阵,来防长毛军晚上进攻。”

“万人火龙阵怎么摆法?”

“就是组织一万人上阵,人人点燃灯笼,火把站在围子墙上,造成浩大的声势,威胁长毛军不敢进攻。”

“可是,咱们九个村男女老少都算上,也没有一万人呢。”

“这好办,咱村不是有姓万的吗,让他们参加,就可以号称一万人。”

闫武举立即召集九个村的头头们,分别作了布置,要求各村把人员,灯笼,火把落实到位,一有情况立刻上阵。

时间不长,有人探到消息,长毛军真来了。到了晚上,九个村的青壮年村民,个个打着灯笼,举着火把,一齐站满了七华里长的围子墙。远处一看,红光满天,就像一条火龙一般。闫武举披挂整齐,提刀跃马,在围子墙上来回巡视,崔法师站在高处,手持宝剑,口中念念有词。众人一齐呐喊,火光,人喊马嘶,形成了气氛高涨的声势。长毛军离此不远就看到了前面的火龙阵,不知虚实,不敢贸然前进,第二天就退了回去。

听到长毛军退兵的消息,九个村的村民们沸腾了,人们敲锣打鼓,鸣放鞭炮。兴高采烈的高呼:“我们胜了,长毛退了”。实际情况是太平军因为高层内部发生内讧,再加上清军围剿,打到山东已成强弩之末,不战而退了。

但是,这“九村联盟,构筑围子墙,大摆万人火龙阵,吓退长毛军”的传说却一直在我们这一带村庄中流传着。

峰回路转,斗转星移。随着时代的变革,社会的发展,龙居镇的这些村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容村貌大改变。过去,残墙断壁,尘土飞扬,污水垃圾遍地,到处坑坑洼洼的脏乱差现象,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处处焕然一新,道路全部硬化,大街胡巷整齐干净,一幢幢红瓦白墙的农家院落掩映在绿树丛中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我们期待着,在国家“振兴乡村”的大政方针下,家乡会变得更加美丽壮观。

图片来源:大美龙居

作者注:文中很多素材,由韩楼村原支部书记韩茂堂先生提供,在此表示感谢。

作者简介:闫华堂,退休干部,喜爱文学东营区龙居镇人,微信名称:糊涂者。

主编:郝立霞

编辑:任晓娣 吕娟娟 茶醉 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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