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额岭

羊额岭

羊额岭

羊额岭,这个应该特别记述的天险,我曾经在大雨中登过。上岭十里,下岭十里,石级二千,海拔千尺,是岚山的屏障,四明的后户。这二十里山径,两旁都是老竹,骄阳不到,红尘不染,那个被题作“羊额古道”的山岭,是颇逗人留恋的地方。

上了羊额岭,再前进便到了大岚山的主峰,远望象馒头那么一个,被笼罩在云烟之中,看似不甚高,却在诸峰之上。我记述大岚山巅,曾有一诗:

更上层恋第几重,烟云深处少人踪。

行行忽觉群山小,身在大岚第一峰。

这个历史上未遭过劫难的地方,如今已在敌人预定进攻的红圈里了。敌人从大岚山的东边,正由鄞江桥攻大皎。过了鄞县、慈溪、余姚三县交界的中村,上九垒岭便是我们的大本营陈家岩。我们的西边,便是这条羊额岭。

大皎村有四明山游击司令部,司令章桂龄将军,副司令是徐专员和俞县长,他们时常叫我留心四明山的后门,看守这条羊额天险,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这边的兵力比较薄弱。但是扼守羊额岭的游击军却叫我只要担心前面,不必顾虑到这个天险。他们的理由是,不但历史上未有任何敌寇上过羊额天险,而且仅有的大岚山杨洪浩劫,也是从鄞江桥至中村而上的,从来没有破过羊额岭。

这两方的保证,都因为自己的力量不能保证和鬼子不肯保证,全没有发生效力。不多时候,大岚山的前后门户,同样同日都被敌人攻破。千古天险的羊额古道,便被三岛的木屐践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