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山有座“哑巴同志”墓,无名无姓无功绩,却曾获周总理关照

1972年初春,北京依旧冷到不行,厚厚的积雪仿佛将整个城市都冻住了。

“叮叮叮——”师战备值班室的电话响了,是市局值班室打来的,说他们那里来了两位从四川来的母女,要找现在在北京卫戍部队当官的哑巴。

对于这样的电话,师战备值班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年有好多人都打着和这个特殊的“聋哑”少尉相识的旗号来找人。虽然确实有人是因为在战乱时有聋哑亲人走散,想到部队看看那人是不是自己的亲人,但大多都是听闻他在部队当了官,有了铁饭碗后,冲着他的钱来的。

不过挂断电话后,值班人员还是将情况如实上报给了参谋长郁良高。毕竟真的假不了,假的东西装得再像也会有露馅的那天。所以郁良高听完后提议,那就按照市公安局提出的科学鉴定方法一探真假。

因为这位同志既聋哑,又不会写字,连手语也不擅长。这么些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他是当年红军长征中,翻越四川雪山夹金山路上遇上的,便大家默认他来自四川。所以,想着这次万一这对来自四川的母女,真的是聋哑同志的家人的郁良高很是支持鉴定。

翌日,一辆警车通过门卫盘查后驶进了师部,停在了办公大楼下面。参谋长郁良高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一见到前来的公安局同志们,就开门见山问道:“(那对母女)人现在在哪?”公安局的同志们说人被安排在招待所里,我们来接上聋哑同志过去就可以鉴定真假了。

郁良高简单向公安同志介绍了这位聋哑同志的情况后,拨通电话叫来了管理科会计师的王休学,让他陪着聋哑同志一起去招待所。因为平日王休学和聋哑同志关系甚好,所以郁良高想着有个相熟的人在身边,或许可以让聋哑同志更好地接受鉴定。

两人坐上警察一同去了招待所,见到了那对前来认亲的母女。那位自称是聋哑同志妻子的老太估摸着年近花甲,另一位自称是女儿的中年女子大概40岁。两人打扮很是朴素,瘦弱的身体让人觉得很是可怜

其实从聋哑同志见到母女俩后情绪没有半分波澜,这事儿基本就有了定论了。不过本着科学的原则,公安同志还是得做个详细鉴定。他们用简单手势告诉聋哑同志,如果这两人你认识就点头,不认识就摇头。聋哑同志应该是听懂了,点了点头后走向了那对母女面前。

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他给出的回应是摇头。见此,那对母女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老太边哭边抱怨,说聋哑同志没良心,这么多年对她们母女俩不管不顾,还骂他是陈世美……总之话是越说越难听。见老太开始哭,中年女子也跟着哭,一个劲儿地喊“爹”。

见两人哭喊得越来越大声,公安同志们劝了劝,说先等侦察科的同志们做鉴定。没曾想这一听,两人哭得更凶了……

那时候尚未有现在的“DNA亲子鉴定”技术,公安侦察人员所说的“科学鉴定”,主要还是依赖心理测试。方式为测试人员通过一些绘画观察被测试者的反应。

侦察科的同志将聋哑同志单独隔开,先是画了一头犁给他,得到了他很兴奋地反映反馈。然后又画了头牛给他看,他的第一反应比之前更加兴奋。至此,便得出了这位聋哑同志曾经有过犁地,种过田的经验。

接着,侦察科的同志又写了个“囍”字给他看,反应与前面截然相反,他表现得很是平静,甚至无动于衷。这让侦察科的同志心中大概了有了定论,于是画了一双乳房给他看。在他反应没有任何变化之后,又画了一裸着的个小婴儿给他看,他的状态始终没有变。

为了确定,侦察科的同志还画了不少与婚姻、孩子等相关的事物给他看,从他的始终平静的表情来看,得出了又一个结论:这位聋哑同志不曾结过婚,更不曾有过孩子。

这下不仅证明了那对母女是假冒的,也为以后直接拒绝那些打着“寻夫”“寻夫”这些旗号前来的人提供了依据。

这“聋哑同志”到底是谁?既然无法言语,为何会随红军一起到北京,甚至还有“少尉”军衔呢?一切都得从1935年,红军长征途经四川时说起。

不知你们是谁,我也愿意跟着你们走

1935年5月24日,中央红军巧渡金沙江之后,红一方面军红一师红一团一路急行军,按计划抵达安顺场。不料蒋介石企图重演当年石达开4万大军在这里被全灭的历史,下令薛岳、刘湘率军借助大渡河天险地势对红军南攻北堵。

为了避免被围歼于大渡河畔,红一团一营的17名勇士,在孙继先的带领下组成先遣小分队,在河对岸敌军一个营兵力的猛烈射击下,打开了突围缺口。接着后续部队一船一船接力过河,硬是从死路中闯了条“康庄大道”出来。全军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渡过了大渡河。至此,这安顺场从曾经的“翼王悲剧地”变成了“红军胜利场”。

“开国中将”孙继先(1955年9月授衔)

接着,红军继续前行来到了必须要翻越的第一座雪山“夹金山”脚下。夹金山在藏语中叫“甲几”,意思就是说这山地势险要,难以攀登。甚至此山在当地民谣中是这样唱的:

“夹金山,夹金山,鸟儿飞不过,人更不可攀错别字替换为高不可攀忽略。要想越过夹金山,除非神仙到人间!”

6月虽然正值夏季,可夹金山依旧被白雪笼罩,身着单薄衣裳的战士们,都还没有开始进山,就已经感受到了凉意,晚上甚至会冷到睡不着。

6月6日这天,夹金山一带大雨滂沱,红军部队决定就地宿营等雨停,同时去找找当地老乡,看看是否有人愿意帮忙给红军带路。然而这雨一直下到了傍晚依旧没停,哨兵也一直没有带回来找到了老乡的消息。

不过这不是没有人愿意帮忙,而是由于当地百姓们多年来屡遭军阀残害,导致他们一见军队就害怕,甚至后来只要一听说有军队朝着村子方向来了,他们就会开始逃命。可见当时百姓们的日子过得有多不安。

好不容易过了大渡河来到了这里,一直干等着肯定不是办法,这雪山迟早都是要过的。晚饭之后,侦察班班长肖士杰带着老兵马天皇扛着枪却和附近值班哨兵换防。虽然两人都穿着蓑衣,但确实早已在敌军弹药和树枝的帮忙下布满了窟窿,衣服很快就淋湿了。

两人就冒着雨一直巡逻,不知不觉发现了一个山洞。走近一看,发现这山洞前有着一片茂密的樟树,让洞中竟然不曾遭受任何雨点的侵袭。两人爬进去后观察了一下位置,发现这里不仅可以避雨,还能俯视周围,观察敌情,一举两得。

两人心中大喜,准备回去报告洞中所见,不料就在他们打算爬出去时听见了除雨滴声之外的动静。两人瞬间不敢有大动作,就地俯身用耳朵贴着地面使劲儿听。

“好像是脚步声!”听闻声音越来越近,两人立即爬出了山洞,将手中步枪咔嚓上膛。由于天气不好,他们无法观察洞内情况,只能焦急等待。直到有人都快走到他们面前了,才发现那是个估摸着30多岁的男子。

男子个子不高,皮肤很黑,穿着破烂,脚踏一双草鞋,全然一副穷苦农民的打扮。不过他腰间却别着一把看起来就是很是明亮的斧头。对此两人心中都有了一样的想法:这一村子的人听说有军队来都逃命去了,他的存在显然不符合常理。那么如果他不是百姓,就可能是佯装成百姓的特务。

本着侦查员的警惕性,为了以防放他走后会暴露红军的行踪,两人将他带回来驻地。然后两人尝试了各种方法,怎料好说歹说那人始终不说话,甚至都把枪摆了出来也是如此,他就一直嘴里“嗷嗷”叫着,手上各种比划着,可是没人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让素来脾气暴躁的肖士杰很是不耐烦,只好先将他关押。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因为去年春天,他们在闽西清剿时就遇上过一个装哑巴的特务。大家见他可怜兮兮地,于心不忍就放了他走。谁知上午刚放他走,下午红军部队就遭遇了土匪袭击。

所以,在弄不清这人到底适合来历前,没人敢冒这个险。

8日这天,天气终于有了好转,虽然还没等到太阳出来至少雨停了。而这时候中央红军先头部队已经击溃了刘湘军队的堵截,占领了天全庐山等几座县城。所以政治保卫大队在这天收到了“向天全县出发”的命令。

部队立即出发,途径了天全县、宝兴县后来到了夹金山脚下。看着眼前这高耸入云的高山,红军战士们不禁连连发出感叹。就在这时,那个始终不肯说话的男子又开始“嗷嗷”叫。侦察队队长石承玉看着双手被反绑的他,就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儿。然而话落后男子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都不曾听到他说什么,还是一直“嗷嗷”叫。起初还以为他可能是藏民,只能听懂藏语。后来才发现这人不仅是个哑巴,还听不见。

无奈之下,石承玉便尝试用手比划和她沟通,这下明白了他是想人给他松绑。然而到现在都还没洗清他的新阿姨嫌疑,万一他真是特务,趁着大家不注意跑了,给红军带来危险怎么办?可是见他一直“嗷嗷”叫,石承玉又于心不忍。

就在石承玉难以抉择时,肖士杰走了过来,“队长,不能便宜这家伙。等过雪山时给他松绑,让他背行军锅,他要是敢跑,直接毙了他。”

“也行,这大雪山的,他一个人又能往哪儿跑?”说完,石承玉就让肖士杰给他松绑。接着肖士杰就去找炊事班老王拿来了,约有直径两尺长,深度为一尺多,锅底布满了锅灰行军锅。

老王把大锅放在一个架子上后,就放到了那家伙的身上。令大家意外的是,他不仅没有拒绝,自觉背上了锅后还晃了晃检查绑得牢不牢,然后又“嗷嗷”叫了几声,向大家竖起了大拇指。

6月12日拂晓,部队要开始过雪山了。石承玉走在最前面说了些鼓励的话,然后让大家检查好东西,多喝点儿可以御寒的烈酒、姜汤。虽然不知背锅的男子到底是何身份,但本着感谢老王也给他端了小碗烈酒喝。

因为不知道对方又聋又哑,老王还说了感谢他的话。那男子虽然听不见,好像也感受到了老王的好意,笑了笑后又伸出了大拇指,似乎是在说感谢。

就这样,一个都不知道红军是谁,之后又要去哪里的聋哑男子,背着沉重的行军锅自愿跟着红军开始翻越长征路上的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

“背锅”路上乐此不疲,奋力相助红军战士

越往山顶走,温度越低,但战士们的情绪一直高昂,彼此相助不让任何一个人掉队。不过这一路上石承玉和肖士杰还多了份心思,时刻不忘观察背锅的男子,生怕他有着任何异常行为。然而这不观察不知道,一观察心底竟然还有了佩服之意。

那人虽然看着不是年轻小伙,却跟脚底生风似的,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稳健。从山脚到半山腰,他都从未掉过队,见到有掉进雪窝的战士还会主动去拉一把。

途中石承玉在稀薄的空气下越发感觉步伐沉重,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肖士杰的叫喊声。顺声望去发现他也掉进了雪窝里,石承玉便朝着他的位置走去。就在这时,背锅的男子也屁颠屁颠地往肖士杰那跑来,背上的锅一摇一晃像极了孩童下学后跑着回家时背上晃动的书包。

走近后,男子又一边比划一边“嗷嗷”叫,这次石承玉竟然一下子懂了,便往旁边挪了挪。然后那男子在雪窝边上用脚使劲儿蹬了蹬,见脚下的雪很牢固后向肖士杰伸出了手。这男子的劲儿也是够大,竟然一把将人高马大的肖士杰从雪窝里拉了出来。

肖士杰一直都更加认定这人是特务,所以被他搭救了后内心开始纠结起来了。救了人之后,那男子还拍了拍肖士杰的肩膀,似乎在问他有没有哪儿受伤。然后两人一起继续爬山

终于跨过了雪山来到了另一头的山脚下,这时候红四军方面先头部队已经在等着了。两支部队终于顺利会合于懋功,部队决定举行一场联欢会,庆祝这伟大时刻。

而也因为在翻越雪山途中,那男子的表现突出,石承玉便决定不再绑着他。不过还是让肖士杰好好看着他,若是他真的跑了没法向大队交代。不知是肖士杰对自己够自信,还是已经否定了认为那男子是特务的想法,直接信誓旦旦地对石承玉打了包票,“队长,要是他跑了,你把我头割下来。”

经过时间证明,肖士杰“赌”对了!

因为男子背锅有功,所以他也被允许参加了联欢会。会上全军一起唱红歌,场景好不热闹。虽然他听不见,也说不出,但他也从大家的笑脸上感受到了开心,看着大家整齐划一的嘴型,他笑着开始“嗷嗷唱”起来。

又经过几天的相处后,大家终于也开始相信他既听不见,又说不出的事实了。石承玉也想着,既然两军都已经顺利会师了,也是时候该对这聋哑同志有个了结了。

这天,石承玉专门向上级汇报了聋哑男子的情况。老实说,这时候的石承玉已经完全不觉得那人是特务了,所以他在找大队报告之前就已经想好,如果上级问他有何想法,他就提议把人放了。

他的提议和上级领导不谋而合,也同意了将聋哑男子放回家,还说“要是再跟着部队走远了,他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过这倒也是提醒了石承玉,想着他要回家就得再翻一次雪山,便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领导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了想后让石承玉准备些银元和干粮,让他明天就赶紧回家。石承玉如实交代给了下级,还说这银元也算是把他特务看待的补偿。

知道了聋哑男子明天要走,这天晚饭时炊事班老王还特意给他端了一大碗饭菜。聋哑男子也是个善良之人,在被红军关押的第一天晚上,战士们给他送饭时就是再三确认了饭是给他吃的后,他才动的筷子。这次他也是没有直接吃,估计是担心老王把饭菜给了他自己就没吃的,便用手指了指饭菜后,又指了指老王的嘴巴。

可是这次不管老王怎么示意,他还是不肯吃,肖士杰来了也给他比划了好久,他依旧没吃。无奈之下肖士杰将情况报告给了石承玉。石承玉来了后用手指了指西边,也就是红军遇见他的那个方向,然后拿出了准备好的银元和干粮给他。

可是他拒绝了,指了指石承玉的嘴巴后,做了个拿筷子的姿势,又伸出了大拇指。其实石承玉也没理解他的意思,心里想着可能这是他想说感谢,说红军是好人,给他饭吃。可是随着他指了指西边,又伸出小拇指后,石承玉便想着,他是不是想说,“家里穷,没饭吃,这里才有饭吃”这样的话,但他得不到证实。

这样的想法,也一直萦绕在石承玉的脑海中,整个晚上都想着。

翌日,红军也要开始出发了,在准备行装期间石承玉又把银元和干粮交给了聋哑男子,指了指他家的方向,示意让他回家。

可是男子依旧不肯接,再三推脱下还越发着急起来,嘴里也一直“嗷嗷”叫着,最后谁再给他这些东西,他就瞪谁。石承玉看在眼里,心里越发为难。

部队开始行军了,他就一直跟着。到了准备午饭期间,男子依旧没有离开,还跑到了老王那里抢活干。老王其实也想把他留下,但红军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过日子,过一天算一天,他不敢开这个口。石承玉也料想到他是想留下,但也同样顾虑到这点才没开口。

最后还是大队吴烈看出了石承玉的难处,说了句“看来,,我们红军在群众中的信誉还是蛮好的,,连聋哑人都能分出个好赖来”后,就向邓局长报告了情况。

翌日,聋哑男子再次背起了那口行军锅,以炊事员的身份,开开心心地跟着部队继续出发了。往后,他历经了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这期间,他就宛如一块砖,只要部队需要,一声调令他就会去。

他不仅在部队里辛勤劳作,在经常帮忙给百姓干活,可谓是只要他到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百姓们就会记得曾经有个总是以憨厚的笑容示人,任劳任怨的“哑巴战士”帮过自己。

周总理亲自示下:要对“聋哑老红军”多加关照

1949年,“聋哑红军”随中央警卫部队到了北京,后来部队几经改编、调整,他去到了师部机关炊事班。

1955年国庆节前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开始佩授军衔。这天师长刘辉山佩授了少将军衔回去后,和“聋哑红军”遇上了。或许他不知道这些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想必他是知道那是代表着了不起的荣誉的,所以才会在见到刘辉山后对他伸出了那标志性的大拇指。

这或许只是“聋哑老红军” 发自内心的一个称赞,但刘辉山却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从1935年随军长征开始,这位“聋哑红军”一直在炊事班里,兢兢业业,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党,奉献给了人民军队。只是由于聋哑的原因,一直没有参过战,他也从未出现在功勋簿上过,甚至由于他不知到底从何而来,姓甚名谁,他的档案都还处于基本空白状态。

刘辉山左思右想后,总觉得这样不妥,便将他的情况向师部提了提。几天后,师部领导便对这位“聋哑老红军”的待遇、衔位这些进行了认真商议:

这些年来他“无功无绩”确实不假,可光就单论随军长征一路走来,他也是劳苦功高,更别说往后他在部队中的积极表现。所以,师部领导最终决定,为“聋哑老红军”授干部军衔,享“少尉正排级”待遇。

开国少将刘辉山

同年11月的一天,“聋哑老红军”在万众瞩目之下被授予了公安警卫师“少尉”军衔。除此之外,他还获得了解放军总政治部特授的三级“八一勋章”和“八一奖章”。而这是当时新中国建国以来,总政治部第一次授红军战士如此高的资历勋章与奖章,可见意义非凡。

自1949年10月1日,中国儿女们迎来了新中国的成立,掀开了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新篇章后,人民军队也开始逐渐正规化,给军人建档便是第一步。所以,自“聋哑老红军”授衔之日起,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军人档案,只是相比于其他军人他的档案有些特殊,来得有些晚。

在中央警卫部队的档案室中,他的档案是这样的:

姓名:哑巴 籍贯:四川大渡河一带 入伍时间:1935年6月

从此,“聋哑红军”“哑巴同志”就成了他的“名字”。

以前在炊事班里,“聋哑红军”做过最多的事儿就是挑水、劈柴、烧火。但后来到了北京,进了师部机关炊事班后,因为有了自来水、煤气也就不用他再干这些苦力活了,就连放马的活儿也没了。这原本意味着战士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不少是件大好事儿,可偏偏他就是闲不住,就想找活儿干。

于是他每天除了一些本职工作外,就到处转悠找事儿做,却没曾想遭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拦路虎”,因为新兵战士们怎么会让老红军再受累呢?厨房里的洗菜、切菜、炒菜,就连收拾都被新兵战士们抢了下来。

没了办法后,老红军就只好扛着扫着、提着铲子,常在机关大院里晃悠,即便是一个偌大的训练场落下了一片叶子,他都要马上去扫走。后来他又发现星期天澡堂的人很多,于是每个礼拜天他就跑去门口帮着收票,帮着维持秩序。

虽然这些都是些他可以利索能力的小事儿,可大家也还是发现了他的身体越发不如从前了,毕竟按照曾经和他一起长征的老兵所说,计算当时他参军时是30岁,这20多年过去了也已经快年仅花甲了。

而后来一次体检也证实了大家的猜测,老红军不仅血压偏高,还有冠心病。得知情况后,师长刘辉山立即给他联系了大连一家荣军院。原本劝说老红军去大连休养,就已经费了好大力气,没曾想他才去了不到半个月就又回了机关大院,开始找各种活儿干,搞得师部领导们完全没招。

最后几经考虑,只好将他派去管理营区那两片由荒地开垦而来的果园。得知可以工作,老红军开心得不得了,立马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就这样,他在果园里一干就干了16年。

聋哑老红军一生不曾结婚,从随军长征那天起就一直在部队里。这些年前来“认亲”的人一茬接着一茬,却始终没有一个是他真正的家人。部队一直想帮他找到家人,却苦于无法从老红军的那里得知更多无法寻找。

不过他这一生并不孤单,有战友、有领导、有同事,晚年身体不适后还有机关专派的护理人员。他的故事不仅在中央警卫机关里流传,周总理都曾专门交代过,一定要对他多加关照。

1971年10月中旬,周总理从广州回到北京见到卫戍区吴忠司令员和其他几位领导时,也还记挂着这位老红军,说:

“要安排一师错别字替换为医师忽略照顾好哑巴同志,吃的、住的,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有什么病要及时治疗。他为国家的解放事业也是做出了贡献的,我们不能亏待了这个对国家有功的聋哑人。”

终于找到老红军的家人和名字了

1981年5月,卫戍区政治部干部部收到了一份,由师政治部干部科拟文,为“聋哑红军”争取享受副师职离休待遇的申请。按照部队规定,这样的申请需要经过逐级讨论评级评审,但这次的评审流程似乎就像是“走个过场”般,先是干部部部长吕企儒直说“我看着就没什么好讨论”,没几天批复文件就到了师政治部干部科,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同意哑巴同志按副师职待遇离休!

1983年6月14日,老红军永远地闭上了眼睛,6天之后,追悼会在“八宝山公墓礼堂举行。后来他的骨灰被放置在骨灰堂东院东二室277号,那里安葬的全是开国元勋、将帅等。只是他的骨灰盒上没有镌刻名字,只有“哑巴同志”四个字。

老红军的一生虽然到此画上了句号,可为他找寻家人的脚步一直在路上。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经过多方走访调查,终于是找到了他的家,找到了他的家人,也得知了他的名字。

姓名:熊世皮 出生于1891年 籍贯:四川省泸定县磨西镇海螺沟竹麻场下熊家

作为一名红军,熊老一生别无他求,只想让后生过上幸福生活;他也一生别无所爱,只想把全部的身心扑到祖国和党的建设事业中。正是因为这一路走来,有着无数像熊老这样的人在,革命才会迎来胜利,新中国才会掀开崭新历史。

生命的终点必然会是逝去,但有些人即便是离开了,也一直存在;有些故事即便过去了好多年,也一直流传着;有些传奇虽然早已画上了句号,却一直在续写着!

致敬红军,致敬所有为了祖国的未来努力过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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