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江明月村行

农历七夕节,到蒲江先访文庙,工人们正在修缮,我看过不少的文庙,新修的难处,总是缺失沉淀的天真。见识叠晕涂彩,登台阶而四处徘徊,辨认石碑漫漶的文字,沉默于鸱尾翘檐之下,遥想昔日庙门的盛况……

中午吃盐咸俱重的酱菜,竹笋、豇豆、玉米一起上,赶着时间扒完,想到明月村瞧瞧。午后太阳尚且还没有收敛,各地的农民也乘车回去了,有些回程归家漂亮的姑娘,其实也没有买什么,但是不明白她们赶场的目的。

到明月村前,艺术的格调忽现,角色之转变,无非如现代之美人,忽然着了古妆。村上的建筑,像耗费巨大财宝,在这里圈水占地,造成一个隐隐绰约的宋亭雅居。一千年前无法与现代相论财富和工程,如今,一个村舍可以搞得奢靡一点,就同现在一样,平凡儿女涂脂抹粉,不也和古代贵妇一样么?

才走数百米远,几个农民在道路边卖猕猴桃,游人少的可怜。蒲江盛产猕猴桃,时下当地才五块钱一斤,但是运到成都,价格就翻一倍了。买下几斤来,边吃边走边看景色。因为疫情,乡村旅游还没有缓过来,深感当地群众收入艰难。

大片的田野,四处长满猕猴桃,在阳光之下,它们金灿灿的,是农民的希望。收获时节,四川每个地方都有特色,如果是在资中龙结、球溪、罗泉一带,田野上就是一束束金黄的血橙;如果是在雅安邛崃一带,丘陵是绿油油的茶树;如果是在德昌永郞一带,田间就是沉甸甸的桑葚果。

看到今年猕猴桃还有收成,我有些欣慰。村户之间,有时相隔很远,不多不少的住户,如天空稀疏的星星,可以数得过来。偶尔见到了一户农家,总盼有一些烟火之气。到农夫集市,当地村民告诉我,那儿算住户比较集中的了。

找一处农家纳凉,然后点几两小酒,剥开猕猴桃一起吃来消遣。那里还有不少体验陶艺制作的地方。

当天,有两位颇具美貌的年轻女子结伴,穿梭于小径之中,探看艺术家在乡村的居室,我偶然遇见,她们碰见我却明目张胆说了几句悄悄话。我无心体察他们的神态美色,往室内,琢磨存放的陶艺品,情不自禁沉醉在巨大青色陶瓷画卷上。

出屋数百步,又欣赏路边小溪,放肆地坐在水中的石上,格外清凉,几只鸭子用诧异的眼光盯着我。待太阳刹住火气之后,周遭转了一下,欣赏田野乡村的美丽。明月村很有名声,在四川有一些诗人为她写诗成册;明月村也有网红的根底,一些网络大V曾为她打卡,明月村亦有摄影写真,那些图片被编成了她的艺术照。

明月村的文创产品像一个落在窝里的蛋,当地的特色产品也开始有了。

我认为最负盛名的,却属于明月窑,尽管它还是一个被废弃的土窑。它距离农夫集市大约有两三里,该窑址虽然属于私窑,但属于邛窑的分支,并且整个土窑保存完整,约有近十个小窑包合成,如果考古学家细致地研究,肯定会有收获。

我们或许可推测明月村与邛崃有一条便利的小道路相连,而明月村人与邛崃人不停的商贸交流,是促成明月窑形成的关键,并且技术传承之间亦应有发现。

(作者:王良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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