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朴的小山村

纯朴的小山

我的故乡是个小山村,东南北三面青山环抱,美丽多姿的嫩江如一条飘动的带子,恰到好处地系在她的颈项间。

山上,到处都是树,随季节变化而变幻着不同的颜色。春天鲜嫩可人,一触就能流出汁水一般;夏天碧绿,绿意欲滴,晶莹诱人;秋天则是五彩斑斓的迷彩,红的火红,黄的娇黄,绿的苍绿,简直不得不让人以为,是上天巧手的仙女织就的一幅美丽的“五花山”画卷,长长地展示在村子的周围,似乎在歌唱耕耘,歌唱收获,歌唱明天,让人不由得想起“霜叶红于二月花”和“树树深红出浅黄”的美丽诗句,陶醉其中,忘情其间,真是迷死人啦!

故乡的江哺育着我们,她不魁为我们母亲河。几千年,几万年,说不清多少年她始终奔腾不息,湍流急下,留给我们的是难以忘怀的记忆。

冰消雪融的春天,开江是很好看的景象。每年四月中旬,看跑冰排是沿江人的一个乐事。开江分文开和武开两种。文开,是雨水少的年份的开法,江面上的冰会慢慢地一层层化掉,或一段一段地由下游而上游分段断裂断开,冰排文静地流走;武开江,则是另一番景象,场面很壮观。遇到这样的时候,都是上年秋季雨水特别大落雪多的年份,冰雪融化,水量浩大,冲力凶猛,水在冰下流。冰下的容量已经容纳不了春天的洪流的能量,这股力直拱冰层,拱出了冰包,撕开一个又一个断裂带,冰块儿互相撞击挤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有时,大量的冰块儿冰山冰坨子积聚在一处,来不及化掉,又不能向下游游走,出现凌汛,一层又一层冰块儿罗列起来,山一样高耸,楼房一样挺立,壮观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但是,为了不给沿岸造成险情,每当炸开冰山,巨大的冰块儿顷刻间化为小块儿,化为乌有。每遇到武开江,都有多人前来观看呢。

夏天来临,嫩江活力四射,他的姿容变幻无穷。一会儿随天空变成湛蓝,一会儿又随彩霞变成橘红,一会儿再随岸边的绿树化成碧玉。游动的鱼类象是飘带上的动感点缀。江水清澈到如同没有水存在一般。可以说,景色比真实更清晰透明。

接近江岸的水域,是一片片五颜六色的碎石和金色的细沙构成的浅底,小江螺、哈蜊、喇蛄爬行的路线清晰可辨。孩子们常常追逐着蛛丝马迹,逮到它们。单说喇蛄,它们的外型和龙虾极其相似,通体透着褐色,下到水里煮或者用火烤,迅速变成熟虾蟹的颜色,色鲜味美,可谓秀色可餐哪。每年禁渔期一过,经常能看见一叶小船在江中撒网捕鱼,那情景总让我想起柳宗元《渔翁》一诗:“渔翁夜傍西岩宿,晓汲清湘燃楚竹,烟销日出不见人,(ai三声,电脑上无此字)乃一声山水绿,回看天际下中流,岩上无心云相逐。”农民们劳累了一天,晚饭桌子上,经常出现老婆孩子捉到的战利品,咀嚼着这些美味,再喝上二两白干儿,一天的疲劳早已被驱逐得无影无踪了。这真是一种美的享受啊。

夏天,遇到晴朗的天气,去洗个澡儿,静静流动着的江水,象母亲的手那样温柔,轻轻抚摸着肌肤,滑溜溜,清爽爽,暑气顿时全消。泡过了瘾,爬上岸来,四仰八叉地躺在细软的沙滩上,或仰望碧蓝的天空遐想,或倾听不远处草丛和树林子里的鸟叫虫鸣,吹着和煦的小凉风,那份惬意啊,真美!如若再能小睡一会儿,做个美妙的白日梦,真比当一回神仙都好呢。

我小的时候,故乡有一百几十户人家,全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一条不足两米宽的清亮亮的小河子,从村子的中间流过,将村子分成南北两个部分,南北两岸有左一个右一个的小桥连接着。平时,人们从桥上南来北往,车辆则直接从水中通过,最深处也淹不过半个车轮。小河的两岸,长满茂密油绿的柳条棵子。靠水边满是开着淡黄色花的马蹄子菜,象是给小河戴的花环。小河里的小鱼儿,清一色的黑脊背白肚皮儿,一群群成队列阵,看到人或者猪、鸭、鹅什么的,它们就机灵地躲到招手的草根底下。我们小孩子,经常打着陪妈妈到河边洗衣服的幌子,端着筛粮食用的筛子,提个小铁桶,顺着小河的流向,一路捞下去,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能捞到一桶的鱼。有时,一筛子弄正当了,就捞上来一筛子底的活蹦乱跳的小鱼,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一闪一闪,真的很美。

有时,捞鱼捞腻烦了,小伙伴们就用柳条子编上一个个隐蔽用的帽圈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一律戴在头顶上,再操着自制的木头枪、木头刺刀等各种“武器”,玩起打仗的游戏。那阵势决不亚于电影里儿童团的活动。有的“战士”潜藏在柳条通子里,任多少人撒下天罗地网都找不到踪影。

故乡的民风淳朴,在农田里劳动的大都是青壮年的男人和没有结婚的姑娘。老年人在家做力所能及的家务,或者在一起聊天什么的。结了婚的妇女,侍弄园子,带孩子,洗衣服做饭。大多数人家都养着鸡、鸭、鹅、狗、猪等家禽家畜,肉蛋自给自足。那时,农田里不施化肥,只用农家肥,也没有用过农药。草苗一齐长。这时,孩子们和家庭主妇们的身影儿,时不常地出现在田野里,大家尽情地采摘着水灵灵的苋菜、灰菜,装进大麻袋里,背回家喂猪。这样做,既清理了庄稼生长的环境,更喂胖了肥猪。猪肉比酒糟猪的肉香上不知道多少倍呢。

我们小孩子,尤其喜欢故乡的山。

春天,积雪刚刚融化,向阳的山坡染上了一片片的粉紫,叫人疑惑是天女丢失的披风。当人们上得山来,就徜徉在一个花的海洋中,那是达紫香花绽开啊。这种野花,人们又叫她兴安杜鹃,叫她布谷鸟,她是春天的信使,当她绽开笑脸的时候就是春天真的来了。为了及时传达这样的信息,她等不及枝条上的叶子舒展开来,抢先开出了紫色粉色的六角形的花朵。每春,我都要采一抱回家,栽到玻璃瓶子中,她们可以在室内开上一个月。

六月,山杏子长到可以吃的大小,我们就漫山遍野发疯似的采撷着。山杏子大多长在不及一米高杏树上,一般都象大拇指的指甲盖儿大小,这个时候采吃正好,嫩绿的杏肉浸透着的那股酸味是纯正的酸,绝不掺杂一丝丝的苦涩。不过,需要把杏肉里面包着的嫩白的杏核完整取出扔掉,杏仁可是很苦很苦的,我们总是挖出一把把未长成的杏仁,用它里面蕴涵的液汁,偷偷挤呲到小伙伴的脸上、口里,当然那是一种恶作剧式的淘气。采杏子时若赶上运气好,还能撞上一窝翡翠色的野鸭子蛋呢。

再过些时候,野草莓陆续红熟了。每天一放学或者是假日的中午,我们都象蝴蝶一样飞到离家最近的山坡上,猫着腰,循着草莓散发出的特别香气,寻找它们的踪影。野草莓的叶、茎、果实都和家种的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个头小些,味道更胜一筹。它们秧苗大都长在光线很好的矮树丛中。我几乎每次采到的数量都是最多的,自己却一颗也舍不得吃。我把它们小心地捧回家,送给爷爷,还有弟弟妹妹们。

阳历八月,正是麦收的季节,大人们整天忙在麦田里,只有我们这些孩子,总能找到空闲钻山,享受野趣儿。这个时候,我们跑到江边的树林子里采山丁子和臭李子。这两种野果子树,都是成片成片长着的,只要在万树丛中发现一棵,就能找到一片。有时刚下过雨,还可以找到一圈一圈或者一趟子一趟子的黄蘑菇和白蘑菇。

想着写着,我陶醉了。故乡值得我写的东西太多太多,我的笔触很笨拙,笨拙得不能很好地描述故乡的富饶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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