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河的深泽记忆

沱河,发源于山西省繁峙县泰戏山孤山村一带,向西南流经恒山五台山之间,至界河折向东流,切穿系舟山太行山,东流至河北献县臧桥与子牙河另一支流滏阳河相会入海。

这是一条历史称多异、流域较广的河流。《礼记》称恶池或霍池。《周礼》称厚池。战国时称呼沦水(呼池水)。 秦称厚池河。东汉以后多称滹沱河。北魏曾一度改称清宁河。她长途奔流587公里、流域面积2.73万平方公里,历经山西6县市和河北11县市,哺育着沿岸 646万相当于欧洲一个中等国家的人口。

滹沱河流域图

这也是一条流淌在光阴深处的河流。唐朝大诗人李白在《发白马》中对滹沱河曾有这样的吟哦:“将军发白马,旌节度黄河。箫鼓聒川岳,沧溟涌涛波。武安有振瓦,易水无寒歌。铁骑若雪山,饮流涸滹沱。”南宋爱国诗人文天祥的《滹沱河二首》也分别写道:“过了长江与大河,横流数仞绝滹沱。萧王麦饭曾仓卒,回首中天感慨多。”“风沙睢水终亡楚,草木公山竟蹙秦。始信滹沱冰合事,世间兴废不由人。”这些诗句道出了诗人对历史运行的感慨和对时事的无奈,也把流淌千载的滹沱铭记于悠远的史册中。

在百川竞流的华北大平原甚至在整个河北地区,滹沱河的身量虽微不足道或无足轻重,但她之于深泽确是一条见证过无数“世间兴废”的历史巨流和生命之流。一路东进的滹沱河,自无极县龙泉固入深泽西南的堤北村,流经耿庄、赵八、深泽、西河、大直要、马里等深泽南部的六个乡镇,由县东部大兴村出入安平县北郝村。25公里的长度横跨全境, 61.2平方公里的流域面积几为全县的四分之一。

单从县名虽然无法看出深泽与滹沱河的渊源,但历史的记忆却赫然在目。据《深泽县志》中“……滹沱南环,磁水北绕,每涨潦蜿蜒如水国,县所由名。” 的记载,的的确确把一个千年古县与这条历史之流连在了一起。

滹沱河自古是深泽与辛集晋州的天然屏障,直至清朝同治8年(公元1869年)一夜之间动身北移,把个深泽县境大致分为南北两半。一新一旧的两条河道把28个名字与滹沱河有关的村子串联在一起——堤北、南(北)濯头、西河、河庄、水冻、东(西)桥头、东(西)河疃等自然村,自西而东绵延分布全境。

滹沱i河

“儿时的滹沱河,碧波荡漾,水流湍急,岸柳葱郁。晚霞映照中的滹沱河面,如颗颗闪光的宝石,更是美丽多姿……。”这是生活在滹沱河畔的老人心底那份久远而美好的回忆。

“雨季水势一望无际,旱季沙洲浅滩罗织,沿河渡口轻舟横渡,上下游则风帆相济。……时至民国,河中船舶500有余,往来于深泽沿岸码头。晨曦夕照时,滹沱河泊船如龙、波光如鳞、灯火星流、往来吁号、铺面林立、热闹非凡。河中鱼虾鳖蟹成群,水面天鹅鱼鹰游弋,两岸飞禽走兽栖息,河滨之地绿草繁茂、间杂牛羊……。”这是昔日有关滹沱河的记载。

千年流淌的滹沱,不仅是哺育世代深泽人的生命之流,还滋润出这方296平方公里的原野,浇灌出深泽历史的繁荣。早自唐宋,深泽的植桑养蚕之风已盛,丝绸业渐兴。据史书记载,唐天宝年间,区区3万人的小邑年上缴绫绢、葛帛已达万匹。冶铁业所产的铁锅、农具、铁轮瓦、水轮车等销往周边各县。得毗邻药都祁州之利,医药业开始兴盛,村村发展起了中药铺,同仁药房、博陵医院已远近闻名。建于北宋年间的药王庙香火兴旺。明永乐时,凭借战争夺得皇权的朱棣实行“安养生息”政策,深泽的纺织、柳编、木器、陶器等手工业遍及全县。船运和经济的繁荣,吸引了更多的晋商常驻深泽。商人们捐资修建的山西会馆,成为他们上香和栖宿的场所。

交通相对落后的古代,滹沱河道的航运不但让深泽较早地融入了外面的世界,也把世外的繁荣、文明源源不断地播撒进来。滹沱河虽是常年性河流,但她的浩荡之势是在春秋两季,这也是航运最为繁忙的季节。上游的煤砟、缸瓦、瓷器、石料、山货,下游的食品、杂货、五金、煤油、烟酒、布匹、木材……沿着河路纷纷运抵沿岸各个码头。据历史记载和老辈人回忆,历史上将逆流而上叫“通山”,顺流而下叫“下卫”,盛水季节的船只可“一夜下卫,五日返航”。清末民初往返于天津卫和山西之间的大小船只达500多艘,仅深泽本境就有横渡船、排船和单船50余只。高庙和乘马两个水陆码头远近闻名。高庙码头是北接深祁(安国)、东接深安(安平)两条官道的枢纽,祁州和安平的药材等土特产多在这里装船。乘马码头地处深、辛、晋三县交界处,晋州的鸭梨、辛集的皮货在这里集散。

在历史的记忆中,滹沱河不仅有温顺,也有暴烈。相对于流经深泽的磁河和木刀沟而言,滹沱河的规模和气势无与伦比,发起威来也是厉害无比。时值汛期,来势汹汹的洪水,挟裹着黄土高原和崇山峻岭大量的泥沙碎石,穿越1800米的落差,咆哮着冲进一马平川的原野,汇聚成极具破坏力的洪峰水患。据历史记载,明正德年(公元1506-1521年)至清同治年(公元1862-1874年)的29年间,特大水灾肆虐了30多次,民国(公元1919-1936年)的18年间发作了8次。洪水过处良田淹没、房屋冲毁、交通中断、饥民流离……。

深泽人民世代平息水患的愿望,被明代嘉靖年间的县令李承式举全县之力,筑成“一邑文明之所击”的北极台真武庙——深泽镇没有别的指望,只能把宁息水患的梦想托付给冥冥之中的真武大帝。县城正北,10多米的台基上,步步高升,一座柏林掩映着的青砖碧瓦、朱檐粉墙的真武庙,已经矗立了500年。虽然香烟袅袅,祈盼声声,滹沱河一直没能消停下来。不管神佛能否护佑,游客高台临风却非常舒爽,鸟瞰四野,冀中大平原尽收眼底。文人雅士喜欢附会,所谓“北台柳月”竟成了深泽一景。随着上游岗南、黄壁庄等水库的修建,直到上世纪60年代以来, 滹沱河的夏洪与桃花汛才变成了人们枯萎的记忆。

深泽北极

不知是悠远的眷恋,抑或是缘定的约会,1988年和1996年因为上游山西的连连降雨,久违的汤汤之流又两次滚滚而来。其汹涌之势漫过了历史故道,仿佛为抚慰和报答深泽父老的渴盼与牵挂。男女老少欣然以往,争睹这几十年一遇的盛况。

深泽湖

进入新世纪以来,当地政府大力推进城市建设,在滹沱河故道建起了深泽湖、滨河公园游乐场所等。滹沱河又走进了人们的生活。

是的,深泽的历史离不开滹沱河,深泽的人民念想着滹沱河……

来源:深泽县文化体育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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