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历史现场的考古人:每年有300多天在工地

天气日渐凉爽,被称为最热的2018年夏天终于过去。这个漫长的夏天,对考古人王龙来说,实在难熬,“刚到工地还没干活衣服就湿透了”。 王龙只是这个群体里的一员。在这个群体里,大多数人每年会有300多天在工地上度过,因为工作性质,他们会在田野与水下交叉“作战”,他们常年坚守在考古现场,一点点剔除文物上的泥土,还原历史现场,寻找那些被湮没的文明。风格迥异的文物、埋葬殉人与陶瓷器的墓葬、“沉睡”于地下的古遗址以及潜在水下的古沉船……每一次被冠以神秘标签的发现背后,都是考古人的坚守和内心的严谨。

鲁网2018年9月19日讯(山东商报记者 许倩)天气日渐凉爽,被称为最热的2018年夏天终于过去。这个漫长的夏天,对考古人王龙来说,实在难熬,“刚到工地还没干活衣服就湿透了”。

王龙只是这个群体里的一员。在这个群体里,大多数人每年会有300多天在工地上度过,因为工作性质,他们会在田野与水下交叉“作战”,他们常年坚守在考古现场,一点点剔除文物上的泥土,还原历史现场,寻找那些被湮没的文明。风格迥异的文物、埋葬殉人与陶瓷器的墓葬、“沉睡”于地下的古遗址以及潜在水下的古沉船……每一次被冠以神秘标签的发现背后,都是考古人的坚守和内心的严谨。

工作人员在做汉墓画像石拓片

水下考古工作人员准备下潜

白加黑的更迭

新薛河和小魏河之间,是总面积约7000平方米的大韩东周墓地,这个夏天,王龙都在这个考古工地上度过,因为这座墓地曾被严重盗掘,为保护文物和现场,这次考古工作也是一场白加黑的更迭。

9月6日这一天,和往常一样,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王龙6点半就和同事们赶来了工地。“天气太热,刚到工地还没干活衣服就湿透了,只能错开最热的时间段。”说着,王龙又开始了一天平常而又细致的忙碌。

在大韩东周墓地,王龙有一座自己负责的墓葬。让他感到惋惜的是,因为此前被盗,墓道的残存只有7米多。

在这种情况下,仅存下来的文物不那么完整,却也格外重要。民工在考古人员的指挥下对墓葬进行挖掘之后,王龙就开始了清理工作。刮一刮,看一看,但凡是有可能的发现都不能放过。在这座墓葬里,王龙的收获只是一些青铜器,这也着实让他感到欣慰。

“尽管发掘的铜器数量不多,但体型比较大,规格也相对较高。”王龙说着,给这件铜器拍了照,以便后期整理资料。这天晚上,正巧轮到王龙值班,一边值班一边整理资料,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位当地民警和6位村民。

在外考古,写工作日记是每天的必备工作。“这是一种记录,发掘了哪座墓葬,发掘出了什么东西,清理的状况如何,这些都要记录。”

夏天考古,时常降雨,对田野考古而言,这是一场防卫战。“我们在每座墓葬上都做了一个防雨棚,周围用土围上,这样就不会进水了”,王龙说。

自2013年参加工作以来,王龙共参与过昌邑辛置墓地、滕州前台墓地和此次大韩东周墓地等近十处的考古发掘勘探工作。一年有300天在工地上度过,天晴时发掘、下雨天休整写资料,这是田野考古人工作的常态。

“考古发掘是认识从最简单到复杂的过程,在进行墓葬勘探时自己也会设想这里是不是家族墓地或者小型的汉墓群,随着发掘进行这些设想就会慢慢揭开,每揭开一点就会有一些新的认识”,王龙说。

现实也的确如此,比如王龙负责的滕州前台墓地的发掘过程,这个入选2017年度山东省五大考古新发现的考古项目就将东周、汉代、北朝晚期至隋代、明代四个时间段的古人生活慢慢揭开在世人面前。在前台墓地中,四个时间段的墓地是分隔开的。冲沟南边是汉墓群跟明代墓葬,北边则是战国和北朝到隋代的墓葬。随着汉墓群的出土,原先的设想也得到了验证。“前台墓地里的汉墓跨度从西汉晚期到东汉晚期,好多个家族式分布,一个家庭一个墓地。”

“严谨”是贯穿田野考古工作始终的关键词。王龙告诉记者,“发掘工作是一次性的,如果粗放式操作就可能会遗漏或者破坏掉许多有价值的信息。”也正因如此,考古发掘周期相对较长。“一般小工地的发掘得一个月,大工地一般会分期,一期需要三四个月,每个工地间隔时间不超过两个星期。”发掘、清理、收集、修复、展示……考古工作将埋藏在地下不为人知的古代生活再现。

田野与水下的交替

与田野考古不同,水下考古工作受水域、风浪等自然条件的影响比较大,对水下考古工作者而言,尽管天气炎热,但夏天却是最适合水下考古的时段。“6月到10月是北方气候相对暖和的时节,风浪也相对小一些。”山东省水下考古研究中心水下考古研究室副主任王泽冰告诉记者,这个时间是适合水下考古的时间。

刚刚过去的8月份,王泽冰和同事们再度来到了东平湖,这个此前曾因水下放网而不利于探测的地方,曾被记载底下有着一座清水石桥东平郡城址。王泽冰介绍,“今年湖区内进行规划保护了,原来有渔民放网,现在不让养殖了,对探测的影响较小了,我们来到这里先进行物探扫测。”

一大早,王泽冰就和同事们出发前往码头,然后乘坐近一个小时的船来到湖上,这片他们要扫测的区域。从早到晚都要在船上工作,包括中午休息。因为东平湖面积多达600多万平方米,单趟航行就要一个多小时。

在这么大的湖上进行物探扫测工作如同“大海捞针”,但却是水下考古必需的前期工作。一个月以来,王泽冰和同事们所做的就是扫测工作。坐船在湖上布测线,从湖区一侧慢慢布到另一侧,形成类似于拼图的整体区域。然后通过声学设备扫测湖区底部的情况,寻找暴露在地表的迹象标明后为下一步下水探摸做准备。

基于扫测的范围广、难度大的现实,水下考古最重要的一个工作就是要做陆地调查,比如庙岛群岛海域的普查。“庙岛区域普查前先划片,询问一些渔民,因为沉船点有时是鱼群聚集的地方。”王泽冰告诉记者,但是有时鱼被拖上来的地方不一定是沉船点,渔民收网的点跟原来发现的位置可能就差好几海里。“我们就需要根据这些点去推断当时的航径,搜集到很多打渔点,落到导航设备中框成一个区域,对这个海区进行全覆盖地扫测。”

问题在于,扫测结果只能判断出来水下是不是有遗迹,通过设备能够判断像船的形状,但没法判断到底是铁船、木船、现代船还是早期船。王泽冰介绍,这时首先找到可以排查的点,采用潜伴制度派人携带搜索绳下水。

因扫测出来的多是渔民拖网形成的点,点与点之间的距离往往很远,考古人员就需要乘坐渔船水上来回航行进行确认。最终,这一个个水上往返探寻的点落到了工作人员用数据和各种专业名词记录下的日记录表里,为以后的整理、发掘和保护工作提供参考。

一个月来,每天8个多小时的水上航行,东平湖泥上部分的扫测已经完成,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泥下部分的扫测。“因为泥下部分不是直观的,这也要求我们在探测时更加细致。”对于考古人员而言,这是争分夺秒的考验,毕竟,10月之后东北风会对扫测工作产生影响,也不利于水下探摸工作的开展。王泽冰告诉记者,那时,他们就将转到田野考古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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