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现俊:“会中十友”的情节构建及其历史叙事

摘 要:《金瓶梅词话》中“会中十友”的情节并非完全虚构,其主干情节来自于明武宗“天子十弟兄”的史实。作者采用极为特殊的“词语置换”的手法,指

称明武宗时期重要的历史人物,隐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

关键词:《金瓶梅词话》;会中十友天子十弟兄历史叙事

一、“会中十友”的史实依据

《金瓶梅词话》第十回叙述西门庆在清河县有“会中十友”:

(花子虚)每日同朋友在院中行走,与西门庆都是会中朋友。西门庆是个大哥。第二个姓应,双名伯爵,原是开紬绢铺的应员外的儿子,没了本钱,跌落下

来,专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会一脚好气毬,双陆棋子,件件皆通。第三个姓谢,名希大,字子纯,亦是帮闲勤儿,会一手好琵琶,每日无营运,专在院里吃些

风流茶饭。还有个祝日念、孙寡嘴、吴典恩、云离手、常时节、卜志道、白来抢,共十个朋友。卜志道故了,花子虚补了。每月会在一处,叫两个唱的,花攒锦

簇顽耍。[①]

第十一回又提到这十个人,但文字叙述略有变化:

西门庆立了一伙,结识了十个人做朋友,每月会茶饮酒。头一个名唤应伯爵,是个泼落户出身,一分儿家财都嫖没了,专一跟着富家子弟帮嫖贴食,在院中

顽耍,浑名叫做应花子。第二个姓谢,名希大,乃清河卫千户官儿应袭子孙,自幼儿没了父母,游手好闲,善能踢的好气毬,又且赌博,把前程丢了,如今做帮

闲的。第三名唤吴典恩,乃本县阴阳生,因事革退,专一在县前为官吏保债,以此与西门庆来往。第四名孙天化,绰号孙寡嘴,年纪五十余岁,专在院中闯寡

门,与小娘传书寄柬,勾引子弟,讨风流钱过日子。第五是云参将兄弟,名唤云离手。第六是花太监侄儿花子虚。第七姓祝,名唤朱日念,第八姓常,名常时

节。第九个姓白,名唤白来创。连西门庆共十个。众人见西门庆有些钱钞,让西门庆做了大哥,每月轮流会茶摆酒。[②]

这两段文字不是绝对的重复,而是互有补充,从修辞的角度来说,可以叫做“互文见义”。

在一般的小说中,主人公有几个朋友,这个数字或许没有多大意义,但在《词话》中就不同了,这是有特殊意义的。

西门庆“会中十友”的设计来源于明武宗“天子十弟兄”的史实。我们看《明武宗实录》的记载,正德十六年六月(嘉靖帝已登基):

初宸濠之乱,太监张忠闻濠已就擒,图冒其功,乃提兵急趋南昌,至则都御史王守仁已执濠赴南京矣。忠失望甚恚。江西按察使伍文定迎谒,遂斥缚之,

曰:吾且籍没汝。文定骂曰:吾拼九族(《明史·伍文定传》作“吾不恤九族”),为朝廷讨贼,有何罪?尔为天子腹心,乃屈辱忠义,为逆贼报仇,于法当籍

汝。忠愈怒,以铜锤击之,文定昏仆。观者无不骇愤。文定畏其凶焰,屡求解任,不报。至是始以状闻,且言:忠昔与安边伯许泰、左都督刘晖至江西,忠自称

天子十弟兄;泰称威武副将军,与朝廷同僚;晖称总兵官朱,系朝廷儿子。迫胁天子命吏,稍咈其意,辄窘辱之。又诬指党逆,掊克军民,诈称进贡,需索万

状。计所罔利,不下百万。……倘漏于天讨,使藏其乐祸无厌之心,而处于反侧不安之地,恐异日为国家大害。乞亟行诛绝,以快人心,消隐忧。[③]

张忠自称是“天子十弟兄”,这个“天子”当然是指明武宗。

西门庆“会中十友”,西门庆是大哥,自然就是“天子”,也就是明武宗的化身了。

这是《词话》“会中十友”构思时的史实来源。

张忠所说“天子十弟兄”,除明武宗和他本身外,另外几个是谁,史无明文。据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四九“江彬奸佞”中所述,谓江彬、许泰、刘

晖(皆赐姓朱)、

钱宁、张忠、卢明、秦用、箫敬、臧贤等九人,“表里擅权为奸”,加上武宗共十人。“天子十弟兄”应是指此。

《金瓶梅词话》

二、“会中十友”的历史叙事

《金瓶梅》中的“会中十友”给应伯爵等人都起了一个表字:

应伯爵字光侯、祝日念字贡诚、常时节字坚初、白来创字光汤、谢希大字子纯、孙天化字伯修、云离手字非去,吴典恩、花子虚无表字。

《金瓶梅》中人物命名一个极为独特的艺术手段是使用“词语置换法”将正德、嘉靖时期许多真实的历史人物插入到文本中去,这是《金瓶梅》不同于其他

小说的最为独特的手法,

依据“词语置换法”,“天子十弟兄”中张忠指的是应伯爵、许泰是谢希大、刘晖是云离手、江彬是吴典恩、臧贤是常时节、萧敬是孙天化、卢明是祝日

念、秦用是白来创、钱宁是花子虚,明武宗是西门庆。具体如何置换,可参看拙著《金瓶梅人名解诂》,[④]这里从史实的角度来看看他们之间的关系。

应伯爵

应伯爵是《金瓶梅》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在六十多个回目 中出现过,小说写了他的妻子、小妾、儿子、女儿,还写到了他的哥嫂以及他的父亲。

应伯爵是西门庆最主要的帮闲者,他油嘴滑舌,看风使舵,哥长哥短,极尽谄媚之能事。

西门庆待他“如胶似漆,赛过同胞弟兄”,但西门庆一死,翻脸不认人,便做出许多“不义”之事来。

应伯爵是“西门”皇帝身边的一位“弄臣”,这是有史实根据的。

沈德符说:“武宗选内臣年少俊美者名曰老儿当,盖反言之,如张忠辈皆在其中。”(《万历野获编》补遗卷一)

《明世宗实录》卷三,“高忠、赵俊,起盖豹房,开张酒肆,滥造海子船,而蠹耗内帑之财,营造镇国府而拆毁官民之舍。此皆在内遗奸,号为金刚老儿

当”者也。”

武宗的“老儿当”当然不止一人,张忠、高忠等都是。

弄臣是皇帝所亲近狎玩的人物,《金瓶梅》中应伯爵的形象正是如此,小说把人物真是写活了,应伯爵是西门“皇帝”经常玩弄的对象。

应伯爵不正是张忠吗?

应伯爵的妻子叫杜氏,这也有史实根据。

《明史》卷三〇七“江彬传”,明武宗召马昂妾,不应,帝怒,“昂复结太监张忠,进其妾杜氏”。

《野获编》卷二十一“武宗诸嬖”条也说,武宗有“美妾杜氏”。

《明世宗实录》卷十二也说,杜氏为马昂妾,因张忠以进武宗。

小说的作者“移花接木”,把这位“杜氏”给了应伯爵。

应伯爵即是张忠。

《明史》卷三〇四“张忠传”,“侍帝蹴鞠”。

《金瓶梅》中写应伯爵,“会一脚好气毬”。 帝,明武宗也;应伯爵,张忠也。

应伯爵又叫应先儿,根据“词语置换法”,应先儿也能置换为张忠。

应伯爵也叫应二,一是“十友”中他名列第二,

一是“二张”为语词,暗指他实际姓张也。

张忠是一个太监,怎么会有老婆呢?

“椓人有妻,”古有记载,见《水东日记》、《双槐岁钞》、《弇山堂别集》等。《金瓶梅》是小说,不是历史著作,怎么写,有作者的自由。

张忠《明武宗实录》、《明世宗实录》、《明史》、《弇山堂别集》、《继世纪闻》等中,都有记载。

《武宗实录》内提到张忠的名字的次数特别多,他与内臣张锐、张雄,时号“三张”。

《实录》卷一九七说,张忠,“屡以提督军务伪功受赏,时谈武艺,诱上巡游。”这位“弄臣”是“文武”双全的。

戴敦邦绘 · 应伯爵

谢希大

这也是《金瓶梅》中出现次数较多的人物之一。

谢希大,字子纯,“亦是帮闲勤儿”,“乃清河卫千户官儿应袭子孙,自幼儿没了父母,游手好闲。”“把前程丢了,如今做帮闲的。”

从小说中的描写来看,西门庆和谢希大的关系还是“亲密无间”的。

西门庆好多宴请,谢希大都临过场,也一同祭祀过西门庆之祖(第四十八回),也曾参加过好多人在一起的郊游(第五十四回),西门庆死后,也必前来祭

奠(第八十回)。

谢希大就是许泰。

许泰,《明武宗实录》中多见,《明史》卷三〇七也有传。

许泰是都督许宁之子,袭职为羽林前卫指挥使。小说中的“应袭子孙”,正是指的这一史实。

常时节

常时节在《金瓶梅》中出现的次数也不少。“开场白”内没有具体的介绍。

“会一手好琵琶”虽说的是谢希大,实指常时节,正如同说应伯爵“会一脚好气毬”,又说谢希大“善能踢的好气毬”一样,这是“互文见义”,故意迷人。

常时节即臧贤。

臧贤,字良之,是明武宗的乐官,原为教坊司左司乐,后升为奉銮。被武宗所宠,为人谋职、请托不绝,又与朱宸濠相交通,结果死于此乱。《明武宗实

录》卷一六三有他的小传。

教坊司奉銮臧贤以疾乞闲,礼部为覆奏。得旨,令仍旧供职。前此伶官无养病例,亦无礼部为覆者,及诏旨批答,乃与贵臣同辞,中外异之。贤始以俳优得

幸于豹房,赏赉钜万,赐以飞鱼服,起甲第,僭拟王侯。仕路倖者或因其关节以进,声势赫然。尝奉命祠泰山碧霞元君,过州县,倨坐舆前,呵用礼部牌,官吏

迎候,皆望尘拜,至济南,三司出城郊劳之,不知为伶官也。后以交通宸濠,朱宁畏贤发其同恶之实,下狱拟远戍,又遣人至湾中杀之。籍其家,娶良人子女近

百人,珍宝无数云[⑤]。

第五十六回“西门庆周济常时节”,可以看成是“赏赉钜万”的艺术加工。小说中西门庆变“形”,常时节也变“形”。

“会中十友”的人名,从字面上不好解释,“常时节”就是一例,从谐音的角度看,“常时节”者,“常支借”也(谐音无定字,

音同、音近的字都可使用),向西门庆乞讨,便是借也,实际上家里“珍宝无数”。

《金瓶梅》的作者将“实录”里的人物“迻译”在作品中,方法是多种多样的,或取形似,或取神似,或是在某一方面有一个相同点、

相似点、切合点,多层次多角度地将真人真名、真人真事加以“变化”和“异化”了。

祝日念

祝日念在《金瓶梅》中出现的次数也较多。

小说中对这个人物的描写是“若即若离”,祝虽然是“会中十友”,但和西门庆有一定的矛盾。

老孙、祝麻子、小张闲因引诱王三官干邪事被拿去,“三个一条铁索,都解上东京去了”,西门庆说,这是“自作自受”;

又说,“我说正月里都摽着他走,这里借人家银子,那里借人家银子。那祝麻子还对着我捣生鬼。”

后来,地方节级缉捕拿人,揭贴上有孙寡嘴、祝日念、张小闲等多人,西门庆用笔把老孙、祝日念的名字抹去了,分付,“只动这小张闲等五个光棍”,“明

日早带到衙门里来”。

作品中的描写,影影绰绰地反映了正德朝的史实。

《明武宗实录》卷一九三载,太监卢明受朱宸濠贿以万计,“凡所奏求”,“必助成之”;卢又供事于文书房,“濠每厚贿,以探中朝消息”。

朱宸濠在卢明等多人的奥援下,举兵反叛,但不久也就失败了,卢明等人也都加以“论斩”。

祝日念指的就是卢明。

孙天化

这一人物,上面已谈及。

小说内开始介绍他说,“绰号孙寡嘴,年纪五十余岁,专在院中闯寡门,与小娘传书寄柬,勾引子弟,讨风流钱过日子”。结果与祝日念一同被解往“东

京”去。

孙天化即太监萧敬。

萧敬是明武宗时的司礼监太监,也是一个经常“传旨”的人物,《武宗实录》中多见。

《弇山堂别集》卷四谓萧敬,四秉笔,四掌印,为太监近七十年,九十一死。退职后,赐岁夫十名,月廪十石。

萧敬死在嘉靖七年,见《明世宗实录》卷九四。

他在天顺、成化时即已成人,作品说“五十余岁”,不过是表明“年老”罢了。

孙天化者,子系(孫)天顺、成化时之人也。

萧敬因与朱宸濠通,令其闲住,见《明武宗实录》卷一九三。

《继世纪闻》卷五也说,萧敬与宸濠通,以老,罚银二万两赎罪。嘉靖时,又被留用,见《明世宗实录》卷四。

《金瓶梅》中曲折地反映了萧敬的“行年”和“业绩”。

白来创

白来创又写作白来抢,谐音无定字也。

《金瓶梅》中写此人的回数最少,在西门庆的“会中十友”里,这个帮闲显得“苍白无力”,为什么如此,可能也与史实有关。

一次,白来创找西门庆,西门庆很厌烦,冷言冷语,“抢”的他无言答对。

白还是“白赖”不走,西门庆不得不让他喝酒。

走后,西门庆把平安儿狠狠地打了一顿,说平安儿放进了白来创。

白来创与常时节对弈,常的棋艺略高些,白来创是“极会反悔”。

常容白“悔”了一着,说,“后边再不许你白来创我的子了”。

小说内对白的描写是“掠影”式的。

白来创就是明武宗时的中官秦用。

秦用是内官监左少监,因和卢明等交通朱宸濠,论斩,见《明武宗实录》卷一九三。

《实录》中记载秦用的事迹不多,仅三、四见。《明世宗实录》卷四说他“漏泄事机,而贪货利。”

小说的内容基于“实录”而又有虚构。

崇祯本《金瓶梅》插图

吴典恩

吴典恩在小说中出现的次数不是很多,但他在“会中十友”中的地位却是有分量的。

小说第十一回叙述,吴典恩“乃本县阴阳生,因事革退,专一在县前与官吏保债,以此与西门庆来往。”

他是西门家的主管,因同来保押送生辰担去“东京”,蔡太师委了他一个清河县驲丞(驿丞)。后来又升为巡检。

西门庆死后,吴典恩一反常态,“忘恩背义”视吴月娘如仇敌,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吴典恩”者,“无点恩”也。

吴典恩即江彬。

江彬,原来是一位边将,后被明武宗所宠幸,与帝“同卧起”,赐国姓,收为义子,封平虏伯。

是时,“张锐居东厂,朱宁居锦衣,俱有宠,而彬又兼两人之任,自是中外大权,皆归于彬矣。(《明武宗实录》卷一七七)

“毅皇帝崩,慈寿皇太后亟命执彬,下狱”,后被磔于市。

“籍其家,黄金十万余两,银四百余万两,它宝玉杂物,不可胜计。”(《明世宗实录》卷三)

江彬在《武》、《世》“实录”中多次出现,《明史》卷三O七也有他的传。

江彬是“大管家”(《世宗实录》卷三),“吴典恩”是主管,“吴典恩”即江彬也。

《继世纪闻》卷六说,武宗崩,江彬自知罪大,欲将所统边军把守皇城诸门,意出叵测,人心洶洶。

《金瓶梅》第九十五回,吴典恩升巡检,捕平安情节来源于此。“吴典恩”即江彬也。

《明史》“江彬传”谓江彬“貌魁硕有力”。

《金瓶梅》第三十四回蔡太师说吴典恩“倒好个仪表”,小说真可说是“实录”了。

“吴典恩”即江彬也。

云离手

这个人物在《金瓶梅》中是一位“殿军”,最后还露面。小说内说他是云参将之弟,原是山东清河右卫同知,后来升为指挥。这是一个武官。

云离守之女与西门孝哥订了亲。

小说中对这个人物的描写主要在第七十六回、最后一回,结尾是以梦、幻化的形式来表现的,真是一场“云梦”。

云离守就是刘晖。“云离守”三字,可以从析义、谐音的角度去理解。

刘晖,《明武宗实录》中多见,《世宗实录》中也有他的记载。

刘晖原为右参将,后升副总兵、总兵官,再升右都督、左都督。为武宗所宠幸,赐国姓。

朱宸濠反,明武宗欲“亲征”,“先遣安边伯朱泰领兵为前哨趋南京,太监张忠、左都督朱晖领兵趋江西,捣其巢穴”(《明武宗实录》卷一七六)。

朱泰即许泰,朱晖即刘晖,都是赐国姓朱的人物。

刘三等“贼首”在河南,命副总兵刘晖等到山东、河南剿“贼”。(《武宗实录》卷八二)

《金瓶梅》第八十四回,说吴月娘带孝哥儿往河南投奔云离守就婚。

此处“河南”,双关,既实写云离守(刘晖)在河南,又暗指此“河南”是北京之地,北京有“河南营”也。

《明武宗实录》卷一一五,“令总兵官刘晖以辽东官军千五百人驻济宁”。[⑥]

《金瓶梅》第一百回,吴月娘等人逃难,领着十五岁孝哥儿,往济南府投奔云离守。云离守住灵壁寨,做总兵官。

小说中所写的,“实录”中所述的,不正是对着号吗?云离守就是指刘晖。

花子虚

《金瓶梅》中写花子虚的行迹只有两回(第十三、十四回)。

花子虚经常飘荡在外,其妻子李瓶儿又被西门庆勾搭过去,因家财纠纷,打了一场官司,钱财一空,花子虚着气,又染上了伤寒,

“气”、“病”夹攻,不久就呜呼哀哉了。亡年二十四岁。

花子虚在《金瓶梅》中写的最“虚”,人物的“变形”也最大。

花子虚指谁?钱宁也。

钱宁是明武宗的义子,是一位权奸。因赐国姓朱,所以“实录”中多处称为朱宁。钱宁因与朱宸濠通,被收监,明世宗登极后,伏诛。

《明武宗实录》卷一八〇有钱宁“小传”,《明史》卷三〇七也有他的传。

钱宁,“不知所出,幼鬻太监钱能家为奴,冒其姓。”

“朝夕侍豹房,上醉,常枕之而卧。百官候朝,每至晡莫得上起居,惟探伺宁,宁来,则知驾将出矣。”

“籍其家,玉带至二千五百束,金十余万两,银三千箱,胡椒数千石,他珍玩财货,不可胜计。”

小说中说花子虚是花太监之侄,“花钱”为语词,花太监即钱太监,指太监钱能也。

李瓶儿托西门庆办事,“搬出六十锭大元宝,共计三千两”,将“四口描金箱柜,蟒衣玉带,帽顶绦环,提系条脱,值钱珍宝玩好之物”,

还有“四十斤沉香,二百斤白蜡,两罐子水银,八十斤胡楜椒”,统统交给了西门庆。

钱家是“银三千箱”,花家是“银三千两”。“两箱”为语词,“箱”置换为“两”。

钱家是“胡椒数千石”,花家是“胡楜椒八十斤”。

“数八”为语词,“数”置换为“八”;“十千”为语词,“千”置换为“十”;“数千石”太多了,小说中改为“八十斤”。

花(李)家不就是钱家吗?花子虚不就是钱宁吗?

“词语置换”法,这里的“直译”,你能说没有道理吗?

花子虚“原来”还不是“会中十友”,卜志道死了,才补上他。

卜志道在小说中只是一个“信息符号”。

“卜志道”者,“不知道”也;“不知道”者,“不知所出”也;“不知所出”者为谁耶? 明武宗义子钱宁也。

花子虚补卜志道,花子虚便成了钱宁。

《人名解诂》

应伯爵即张忠,谢希大即许泰,常时节即臧贤,孙天化即萧敬,祝日念即卢明,白来创即秦用,吴典恩即江彬,云离守即刘晖,花子虚即钱宁。

小说中的“会中十友”即“实录”里的“天子十弟兄”,文学作品中的内容与历史著作中的史实完全相一致。

“会中十友”,“西门庆是个大哥”;“会中十友”等于“天子十弟兄”,西门庆等于明武宗。

西门庆是“皇帝”,西门庆就是明武宗,还有什么问题使你不能置信呢?

注释(从略)

文章作者单位:河北师范大学

本文获授权刊发, 原文刊于《2019(石家庄)国际金瓶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20,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转发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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