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红楼梦里的第三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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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记者带你看世界》本期我们将带领大家走进具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美称的苏州城,一起聊聊苏州城与红楼梦的那些事儿。

提起苏州,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 小桥流水, 粉墙黛瓦, 青石古巷,如果再逢着江南的梅雨季节,撑上一把油纸伞,走在那寂寥的 雨巷,你会不会也想和 诗人戴望舒一样,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千年前的苏州还不叫苏州,她有着一个诗一般的名字:姑苏城。为什么叫姑苏城?相传在 夏代有一位很有名望的谋臣叫胥,学富五车,因助大禹治水有功,深受舜王器重,将吴地册封给了他, 从此吴中便有了“姑胥”之称,“胥”字不太好认,且在吴语中,“胥”、“苏”二字近似,于是“姑胥”就渐渐演变成“姑苏”了。 后来到了隋文帝时,定名为苏州,沿称至今。

我们说回《红楼梦》,曹公在《红楼梦》开篇中写道:“按那石上书云: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于是引出关于葫芦庙、甄士隐、贾雨村等一连串人物故事。

苏州阊门外称得上长街的有两条:一条是通往寒山寺的枫桥路;一条是连接虎丘山塘街。据考证,《红楼梦》中所提到的阊门外十里街,指的便是这山塘街

话说这山塘街始建于唐朝,传为大诗人白居易所建,为 “姑苏第一名街”。从阊门至西便是“吴中第一名胜”虎丘,全长约3600米,约合七华里,故称“ 七里山塘到虎丘”; 而在山塘街旁边还有一条叫下塘街,和“七里山塘街”相接,足有十里之长,这大约就是《红楼梦》里所写的阊门外“十里街”之本。

在两街之间有一条横巷叫小邾弄,弄内有座小庙,从前确曾发生过一次大火灾。当时先是南濠街的一家彩灯店失火,后来小邾弄庙里有一小和尚因为赶去观看,不料庙内香烛烧着了柱梁,两边火势渐渐蔓延开来,把南濠街和小邾弄烧了个精光;相传此便是《红楼梦》里火烧仁清巷那段故事的底本。

在小说第六十七回《见土仪颦卿思故里,闻秘事凤姐训家童》中写到这样一件事:薛宝钗的哥哥薛蟠,从江南贩货回来,带来了两大箱小礼物,其中“有虎丘带来的自行人,酒令儿,水银灌的打金斗的小小子,沙子灯,一出一出的泥人儿的戏,用青纱罩的匣子装着;又有在虎丘山上泥捏的薛蟠小象,与薛蟠毫无相差。”

小说有关虎丘土物的描写也是完全真实的;虎丘作为一个游览胜地,除了美丽的风景吸引着千千万万游客之外,她那特有的土产土物也是颇有魅力的。例如使宝钗最为惊叹的泥捏的薛蟠小象; 据记载,当时在虎丘一带,就有好多家专门做这种泥捏小人的艺人,在《桐桥倚棹录》一书中,就有虎丘玩物的详细记载 。

今天我们游虎丘,在头山门内外仍可看到一个热闹的小市集。只是由于时代的变迁,当年见之于《红楼梦》里的那些土物已不见了,而多代之以草织手编的小扇、小篮、彩蛋之类。

《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写妙玉请黛玉、宝钗品茶,因茶味清醇,黛玉问起:“这也是旧年的雨水?” 妙玉冷笑道:“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统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

这里曹雪芹借妙玉之口,点到了一个不大为常人所知的姑苏名胜——玄墓山,就这一点,可见曹雪芹对姑苏城的熟悉。

玄墓山与光福、邓尉诸山相连;相传东晋时青州刺史郁泰玄葬此,故得名。此山在明清时甚有名,唐寅在《玄墓山记游》一诗中曾云:“玄墓名山久注思,少携闲伴是春时”,可见其享盛名久矣!

玄墓盛开梅花,这也是事实。明清就有众多文人墨客题咏过。如唐寅在上述《玄墓山记游》诗中就有“隔窗湖水坐不起,塞路梅花行转迟”之句,可见梅花之多,把路也塞了;此外如明代王樨登《探梅过玄墓》诗中有“桥外花开日,分明雪作图。不将他树杂,未有一家无”之句。可见玄墓梅花,名不虚传; 而收梅花上的雪为炎夏之饮,这也是南方人至今还有的习惯。

提起苏州城,就不得不说苏州的园林;

提起《红楼梦》,就不得不说里面的大观园

喜欢两者的朋友不难发现,《红楼梦》里的“大观园”有很多设计和别院名字都能在“苏州园林”里找到原型,其中“拙政园”为最多。

首先,贾政游大观园,在大门口发现了【曲径通幽处】。而在“拙政园”的大门入口墙上,便有【通幽】二字;院内还有游廊匾额【柳阴路曲】,【通幽】加【路曲】合成红楼梦中的【曲径通幽】。

拙政园入口处的【通幽】

《红楼梦》中大观园入口的【曲径通幽处】

《红楼梦》大观园里有一处题名为【藕香榭】,书中这样描写到:这藕香榭盖在池中, 四面有窗,左右有曲廊可通,亦是跨水接岸,后面又有曲折竹桥暗接。

而在拙政园中有一处叫“见山楼”,见山楼是一个二层小楼,一层的门牌便叫【藕香榭】, 三面临水,曲廊可通,与红楼梦中描写的如出一辙。

拙政园中的【藕香榭】

《红楼梦》大观园中的藕香榭吃螃蟹诗宴

大观园和拙政园还有很多类似的景观。

如:拙政园里有一处叫【卅六鸳鸯馆】,这馆里的湖中是真的有鸳鸯;但此处的鸳鸯可不是贾母身边的丫鬟-鸳鸯;在书中第30回《宝钗借扇机带双敲,龄官画蔷痴及局外》里面有一段话写:“明日是端阳节,那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都放了学,进园来各处玩耍。可巧小生宝官、正旦玉官两个女孩子,正在怡红院和袭人玩笑,被雨阻住, 大家堵了沟,把水积在院内,拿些绿头鸭、彩鸳鸯,捉的捉,赶的赶,缝了翅膀,放在院内玩耍”。

在【卅六鸳鸯馆】的旁边有一处【留听阁】是单层阁,四周临荷池。那么,这个在《红楼梦》里面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来看看。

书中第40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 金鸳鸯三宣牙牌令》写道:贾母在大观园宴请刘姥姥,一行人到了荇叶渚,那姑苏选来的几个驾娘上撑船载着大家在水上游玩;宝玉道:“这些破荷叶可恨,怎么还不叫人来拔去?” 黛玉道:“我最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只喜欢这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偏你们又不留残荷了。”宝玉道:“果然好句,以后咱们别叫拔去了”。

拙政园的东边有一处名为【秫香馆】的地方,地近北园,此处原来为归田园居之北界,墙外为北园,乃园主的家田,故于此建楼,以观赏农桑田园之景。丰收季节,秋风一起,便传来阵阵稻谷的清香,令人心醉。这和大观园中的【稻香村】是不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更为巧合的是就在【秫香馆】的旁边,就有一座“天泉亭”,亭内有一口元代古井,古往今来也不知浇灌了园内的多少稻谷。

除了上述的内容,《红楼梦》里的很多服饰、美食书画昆曲、评弹等等都能在姑苏城里找到原型;并且书中也有众多的姑苏人士,如:甄士隐、林如海等;还有占有重要地位的:林黛玉、香菱、妙玉等人物。

《红楼梦》中的故事发生地并不在苏州,但文中却处处能找到苏州的元素?可以说,苏州是《红楼梦》里的第三座城;究其缘由,我们不得不看看关于《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人生经历。

据史载,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曾出任苏州织造,当时织造衙门设在葑门,曹寅便购下拙政园的一部分供家眷居住。曹寅升迁江宁织造时,推荐妻弟李煦接替,家眷住在园内达二三十年之久。曹雪芹的母亲怀孕后途经苏州,在李煦家生下了曹雪芹,少年时的曹雪芹常随家人到苏州小住。由此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在《红楼梦》里能有这么多关于苏州的元素了。

这座地处江南,堪比天堂,繁华至今的千年古城,每一处都沉淀着历史浓重的色彩和韵味;她供养了文人墨客源源不断的精神灵感,也造就了闻名于世的园林艺术,更创造了灿烂的吴地文化

历史虽已走远,但我们漫步于这座古城,依旧还能找到文人墨客佳作里描写的诗意场景,“桃花坞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小桥流水,吴侬软语,走进粉墙黛瓦间的青石小巷里,时光仿若流转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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