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古涵今:十里秦淮西水关之孙楚酒楼、赏心亭——文脉底蕴深厚

南京人引以为傲的十里秦淮,由东水关入城,经利涉桥、夫子庙、文德桥、乌衣巷、媚香楼、来燕桥、来燕堂、朱雀桥、镇淮桥、新桥、上浮桥、下浮桥至西水关出城,横贯古金陵城境内。十里秦淮上有两座水关,即东水关、西水关。它们是明初时期朱元璋定都南京建造的两项大的水利工程,是600多年前高超的水利工程设计的代表,两座水关周边的名胜古迹,更是秦淮水文化遗存的经典之作。

东水关地处十里秦淮东头,号称“龙头”;西水关位于十里秦淮西端,号称“龙尾”。据《古里秦淮地名源》里所考证,五代十国时期的南唐,西水关被称为“下水门”,明代筑城时,改建为西水关,设偃月洞。据说,当时在修建西水关时还颇有讲究,设有一些“小机关”。西水关有两道闸门、桥道和藏兵洞,一道闸门在城墙内侧,另一道闸口在内秦淮河水口,城墙之下留有多孔拱券式进水巷道,用条石封住,防止敌人的“水鬼”潜水入城,城墙从两道水闸之间堆砌而成。清代在下浮桥和偃月洞之间设有银台洞,又称“云台洞”。1935年,云台洞旧址建西水关防洪闸。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这里仍是小型防洪排涝设施,曾被拆除,后又复建水利工程。

西水关周边的“孙楚酒楼”、“赏心亭”等,文化底蕴非常深厚。

水西门瓮城遗址上的孙楚酒楼

提起孙楚酒楼的来历,据说在晋朝时,太守孙楚来到水西门一座酒楼,诗兴大发,狂饮高歌,店主遂将酒楼更名为“孙楚酒楼”。孙楚酒楼临近古秦淮河长江交汇处,视野开阔。大诗人李白在孙楚酒楼玩月畅饮、吟诗歌唱。他“爽迈不群”的性格及怀才不遇的境遇与孙楚相似,客寓金陵时,常到孙楚酒楼酣饮,写下著名的《玩月金陵城西孙楚酒楼》一诗:“昨玩西城月,青天垂玉钩。朝沽金陵酒,歌吹孙楚楼。忽忆绣衣人,乘船往石头。草裹乌纱巾,倒被紫衣裘。两岸拍手笑,疑是王子猷。酒客十数公,崩腾醉中流……”诗人身处笙歌悠扬的酒楼,细赏星河璀璨的西江月色,忽然忆起昔日好友,于是穿上紫绮裘,身披乌纱巾,带着几分醉意,与酒客数人棹歌秦淮。(绣衣人指的是崔四侍御)

也许是诗人李白的巨大影响力,孙楚酒楼成了古代文人热衷的“打卡地”。有诗词为证:明人易震吉作词《清平乐》云;“金陵美酒,孙楚楼中有。座上狂歌人拍手,笑问莫愁安否?中分二水悠悠,碧蘅杜芳州。我所思兮白鹭,石头烟柳西头。”清代著名诗人周宝英和陈文述也都作过以《孙楚酒楼》为题的诗:“白鹭洲边月镜浮,持杯赏到五更头。若非曾饮清莲客,只算寻常卖酒楼。”“秋色三山雨,江流六代烟。偶谈孙楚事,因过酒楼前。花月唐天宝,风流李谪仙。凭栏同一醉,高咏二千年。”

西水关头临外秦淮河畔的赏心亭

与西水关相临的赏心亭,也是文人墨客喜爱的地方,留下许多千古传唱的诗篇。比如《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是南宋辛弃疾所作,也是其最负盛名的一篇。词云:“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这首词是辛弃疾在建康通判任上,登赏心亭触景生情挥发,由写景进而抒情,情和景融合无间,将内心的感情写得既含蓄而又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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