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子子,挑花棍,挖老窝凼……”庐江方言里的童年游戏,你还记得多少?

时光太快,

行色匆匆的我们忙于追逐,

而有些东西正自远去;

光阴不语,

曾经沾满泥土的儿时游戏,

如果你还能记起,

定会有一种别样的情怀漾过心田——

瓦子子

瓦子子,也叫“瓦石子”(瓦,方言字应为“搲”,现已较少用,为便于阅读,文中写作“瓦”),通常以五粒或七粒石子的结构为基数。这七粒石子一般都是精挑细选、庐江话“个赶个剔(赶,在这里是挑拣的意思)”大小相仿的。当两至三人玩时,确定好先后顺序,先开始的人将七粒石子捧于右手掌心,向上抛起,迅疾翻掌,用手背接住其中一粒,如果多粒要快速抖动手背,让其从边沿或指缝滑落。然后以此粒石子作为引子上抛,利用这个间隙,空出手捡拾刚才洒落地面的石子,再将抛出的引子一同接回。捡石子有个循序渐进的规矩,就是从一粒到两粒,再到三粒。当然,审时度势后也可以按三粒、二粒、一粒的顺序倒着来。如果落下的石子位置比较集中,亦可以在捡了一粒后,将剩余的五粒“一把捋”,收入掌中,这应该是很凑巧很难得的机会。捡子过程中如果触动其他石子或有遗漏、掉落,则为输,立即停止,让另外一方去玩。

“瓦子子”游戏讲究的是“眼快手扫(sào)”,对落地石子散布距离有大概的判断,短时间内定位出一、二、三粒的位置结构。“瓦子子”游戏中常常出现有趣的现象,就是手掌大的男孩子时常玩不过手掌小的女孩子,不被看好的某个“反手拐子(左撇子)”,有时却比大多数“顺手”者玩得更为麻溜利索……

挑花棍

而今的淘宝上也有卖“花棍”的,几块钱一副。但这种用涂料染色的花棍和庐江方言里的花棍差异很大。曾经的庐江儿童游戏花棍,一般是柳枝条或者乡间一种叫“青棘条”的杂生灌木茎秆制成。柳枝条是经过挑选的,粗细均匀,直而少结,裁成十公分左右长。其中“青皮(直接裁出的带皮细棍)”四根,“白皮(全褪去皮)”四根,“中棍(也称‘肚脐眼’,两端剥成白杆,只在中间留有1.5-2公分长的皮)”四根,“拐棍(一端留有青皮)”四根,“扁担(两端留有青皮,形如‘工’字)”四根,“花王(留有三节青皮,形如‘王’字)”四根,“花棍(四节青皮)”一根(也有两根的,棍条数目设定各地不尽相同)。玩耍时,两个人“剪子剪弯刀(‘石头剪刀布’的方言说法)”选出先玩者,将所有棍条打乱再聚拢起,手握紧,一端立于地面,然后松开。

这时散倒的棍条交互重叠,偶尔有较少的几根滚落在外。玩者根据观察,以手指按住其中某条细棍的一端,让其翘起,脱离棍堆,归自己所有。在按捺的过程中,棍堆中任何一根被碰动,则为输,改让对方玩。如此反复,直到所有花棍被取出。最后根据不同棍条的青皮节(点)数,决定输赢。

玩法上,也有在碰动时,将已取得的棍条退还一根到“棍堆”中去,一来可以给暴露在外、点数多的“花王”“花棍”增加障碍加以保护,二来可以提升游戏难度,延长游戏时间。这亦算游戏规则,是双方协议好的,偶尔谁不遵守,会受到“讲赖不赢钱,输之万万年”的对应口诀戏谑。

挖老窝凼

挖老窝凼,也是一个沾满灰土的地面游戏。通常是在地面上挖出两排直径相仿的“窝凼”,有一排十个的,十二个的,具体视地面情况和双方玩家兴趣而定。这些挖好的坑凼里,随机置入大小相等的螺丝壳(也有用小石子的),“小牯牛(一种内河里长约六七公分、尖条状河蛤的外壳,俗称‘剪刀子’)”,“大牯牛(体型略大的河蚌壳)”,其中螺丝壳最多,一般按每个凼五粒设置,“小牯牛”和“大牯牛”较少,一个“小牯牛”可等同五粒螺丝壳,一条“大牯牛”可相抵五条“小牯牛”。

凼里放置好这些“子子”后,两人通过“手心手背(剪刀石头布)”定出先玩者,玩者抓起第一个凼里的“子子”,从第二个凼开始依顺序一个一粒地放,直到洒完手中的“子子”,恰好遇到一个空凼,那么空凼前面那个凼里的所有“子子”则全部归属自己,然后换对方继续。如果是连续两个空凼,则无效,只能继续洒子。游戏越到后面,自己将要得到哪个凼里的“子子”越能预算到,所以游戏之前就会设定,洒子时必须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不可越位将“小牯牛”或“大牯牛”放入。

当所有的“子子”抓完,两人通过螺丝壳、“小牯牛”“大牯牛”三者之间的数量换算,比对出最终胜利者。围绕“老窝凼”的童谣也是十分有趣:“一窝金,二窝银,三窝屁股开大门”“一个不嫌,两个罕懒,抄大窝子烂屁眼”……今天想来,这种看似很“老土”的乡村游戏,其实对孩童数学兴趣的启蒙是非常有益的。

金棍打老虎

还有一种比较雅致的文字游戏,叫“金棍打老虎”。相玩的两个小伙伴在纸片上分别写下“金棍、老虎、金鸡、蚂蚁、土地”五个名称单词,然后各拿出一张展示,如果甲方是“金棍”,乙方是“老虎”,那么乙方的“老虎”就归甲方所有。这里有一个俗定的口诀歌谣:金棍打老虎,老虎吃金鸡,金鸡啄蚂蚁,蚂蚁拱土地,土地埋金棍。显然,当一方出“金棍”遇到另一方出的是“蚂蚁”,则互不相干,算和。必须重新再来。

孩童的思维是活跃和跳动的,有时甲方刚吃掉乙方的金棍,出牌时又遇见乙方亮出“金棍”,这不是明显的作弊吗,甲方追问,乙方强词夺理解释:“我这是孙悟空的金棍,会变。”甲方心说好啊,我也如法效仿,私自增加一只老虎。乙方当然也要求解释,甲方自圆其说:“我这是老虎双胞胎,出门干架都要一阵上的。”扯平了,两个人开心大笑。

相比流行于其他地方的“棒子老虎鸡”游戏,庐江版本的“金棍打老虎”明显更完整、更具内涵和韵味。

留存在方言里的游戏类型还有很多,诸如“跳房子”“跳绳子”“打牌积(用纸折成的四方形卡片,一面是整面,一面是折叠接口面)”“打高鸡(双方各抱起一条腿于膝盖处,单腿支立互相对撞)”“翻花篮”“踢毽子”“打悠球(荡秋千)”“挤油渣(冬天靠在墙面互相挤挨取暖)”等等,有的至今依然流行。但不可否认的是,城镇化的今天,儿童课外作业的增多,相互集聚机会的减少,更多的儿童游戏变成手机、电脑显示屏里的“4399”“王者荣耀”等,这些网络程序设计正越发精彩地吸引和牵系着儿童们的手与眼。曾经那样沾满泥土气、益智健体的乡野游戏已基本隐没,少人问津。这体现了时代的进步,却也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作者/张弯

编辑/汪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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