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铜鼓水坑寨▶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

铜鼓县城东北有一座凌云山,山下有二十公里为丹霞景观群。凌云山丹霞群因地势险,古代农民起义军常在此安营扎寨,其中最著名的八大山寨。这里历史、人文、古寨,丹霞、竹海、林涛交相辉映,被称之为“八大寨”景区。而水坑寨就是其中最为神秘的一寨!

这个山寨位于温泉镇新塘村,距离县城3公里左右。她被群山秀峰环抱着,悄悄藏身于一汪碧波之后。水坑寨因水而秀!这里的绿得像一块无暇的翡翠!湖心有一个小岛,岛上有小屋一座!好似佳人宛在水中央!这里青山绿水环绕中,这里远离尘世的喧嚣。这样的场景,不禁让人联想到武侠小说中隐士高人的居所。多么令人向往!

水坑寨的山全是红色的丹霞石山,陡峭险峻。在一座石山光秃秃的石壁上,有一排凿过的石踏步往山顶延伸!这就是水坑寨曾经的进寨之路!这里仅容一人爬行,两旁也没有可供攀援的树木。回头一看就让人胆战心惊!爬的时候还是非常需要勇气的!

鲜为人知的是,这里曾经有一个“千户一家”的历史传说。还有许多依稀的字迹,带你走进那段尘封的历史。

明朝嘉靖年间,以客家棚民为主体的李大銮农民起义,经历了十一年,屡经战阵,逐渐壮大。

万历四年秋天,江西巡抚杨成令南昌道移文湖广江防道会剿,然后亲领步卒二千,马军二百进剿,还是被李大銮设谋击败,杨成因此获罪罢职。

朝廷急调潘季驯以总理河道右都御史衔巡抚江西,节制南昌府及各州县兵马,立刻进剿。

潘季驯调用抗倭名将、鄱阳湖守备邓子龙为将,自统大军,出轻骑奔袭,用叛将赚关,分五路同攻,使义军大沩山、黄岗山主寨前后丧失,起义终归失败。

幸免于难的李小妹亲兵邱荣回转家乡下万岁源(即今下源)救乡亲,而发生了一户千家水坑寨的故事。

泗水是邱荣的邻居和好友,自从听到李大銮起义军失败的传言时,心里就十分担心,这晚他又站在自家门前禾坪前沿,一直痴痴地望着邱荣家后间的窗子,终于在子时过后,见到了灯光。

他连忙下山摸到邱荣后间,轻轻敲了三下门,呀的一声,门就开了,真的见着了一脸疲惫的邱荣。刘泗水激动地一把抱住了他,哽咽着说:“总算等着你了!你是怎么回来的?就你一个人吗?你的那些弟兄呢?李大哥、小妹姐他们都没事吧?”

邱荣听刘泗水像爆豆子一样的问话,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只是拉着他进了屋,让他坐到小竹椅上,自己挨着他坐下来,沉默了许久,才悠悠地透了一口气说:

“泗弟,我只知道出了内奸,大沩山老寨已被邓子龙破了,黄岗山也被赚开寨门,梨花姐为保邱菊姐离寨搬救兵,回山寨时中了敌人奸计被乱箭攒射而死,已被乡民盗尸安葬了。邱菊姐派我回来,要乡亲们想法自保……”说到这里,被噎住了,本来倔强的他,泪水如暴涨的溪水,潺潺流下。

刘泗水惊得张大了嘴巴,十分痛楚地望着邱荣,一时无语。

这时,又有人敲门,邱荣起身开门,见到二位老人邱集义和罗安国站在门口,不由心头一喜。待老人进屋坐下后,邱荣就询问村里众乡亲的平安

邱集义流着泪说,官军在一个深夜,突然包围上下万岁源两个村子,抓了好多青壮年男丁。邱荣听得心头狂震,不由双拳紧握,腾地跳起:“狗官军,简直就是恶魔!只会祸害百姓!那抓去的人怎么了,受了苦吗?”

罗安国说:“我儿子也被抓了,今天我到了官军驻营的附近去向老乡打听,有人说,那晚只听到营帐里传出惨叫,一个晚上没停,恐怕是凶多吉少,不死也丢了半条命啊。”

邱荣说:“官军是杀红了眼,抓的人越多,杀的人就越多,他们就功劳越大。泗水说的没错,看来我们只有藏起来,才能活命。”

刘泗水说:“村子里还有这么多人,谁能保证,官军就不会再来抓人审问?死倒不怕,一了百了,要是严刑拷打,抓你的家人做人质,逼你咬人,说出哪家通匪,谁能抗得住?老人小孩子怎么办?看来只有逃往哪里,让他们抓不到人,才能活得下去啊。”

邱荣说:“不行,邱菊姐要我回来,就是对你们放不下心,官军不会长久驻下去,躲过了一时是一时。我们一定要想出个法子。到哪里再立个寨子,总还有些年轻力壮不怕死的人,守住寨子,战死也比被官军杀良冒功值啊。”

邱集义听着大家说话,只低着头闷声不响,这时突然抬起头说:“我倒想起个地方可以藏人。杨家寨不是有万岁爷驻过兵吗?离这个寨的后面不远有个水坑,前面都是峭壁,中间天生一个峡口,当时驻扎杨家寨的杨汝昌将军,找到了水坑这个地方,就抽调义军在后面山上打石垒墙,筑成又一个山寨。我想杨将军是把它作为义军的退守之处,平时并没有驻军。我有个亲戚就住在坑口,所以知道。估计官军不会注意,那里偏僻,又不近路,可以藏很多人。”

大家听了,不由得大喜。

邱荣说:“我们立即行动,泗水你赶紧到上万岁源和坪田去,找几个可靠的人通知大家,就这一两天之内,搬往水坑寨。我们三人也马上逐家去叫人,晚上行动较安全,官军虽然有巡逻队,但他们不敢单独行动,我们容易避开。不过注意分散行动,不能大家聚在一起。”

刘泗水知道这是传递救命信息,不敢耽搁,就说:“好,我走了。”

剩下的三个人也连夜去与村里人商量。这时已近天亮了,当时有些急性人,就立即动身要去查看。邱集义只好带着他们到无人处过河,从一处山峡小路来到水坑寨。果然有个山峡入口,前面有段石坡,幸好凿好了石级,哪怕老人小孩也可以上得去,入门后,天色微明已经能看清景物。

山坑够大啊,靠山四边都搭建有很多大棚,杉树皮盖顶,木板为墙,分隔成若干小间,坑底有一条小山泉,足够千人用水。他们索性寻路上山,后山倒有几个与别的山头相连的地方,不过凡是能攀爬到水坑寨的地方也叠了石墙,确实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啊。同来的年轻人都舒心地笑了。邱集义对他们说:“如何?”

同来的四人说:“妙!妙!现在已经天大亮了,我们小心点,马上就赶回去吧,晚上连同老人小孩一起过来。”

仅仅几个晚上,上下万岁源和坪田村的人家,年轻的挑着衣被食物,单独过河爬山,进入水坑寨,老人小孩也三五成群,摸黑走路,提心吊胆,相互帮扶进入水坑寨。一时,寂静的山坑人声嘈杂,热闹非凡。小孩子不知危险,不知忧愁,只觉得新的环境,新的住居,新的同伴,一切都新鲜好玩,高兴得整天乐呵呵的,相互追逐笑闹。

邱荣还沉浸在义军失败的悲痛中,李大銮高大威猛的身姿,梨花姐和蔼的笑脸,时刻不离地在脑海中映现,邱菊姐像对待小弟一般的温存话语,也响在耳边。这天晚上,他失眠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一个个离他远去,他再也无缘和他们相聚,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有梦中才能相见了。他和邱菊姐能够手刃胡大灼这个叛逆,虽是大快人心,但多少义军兄弟却因他死于非命?

在义军占领的地方,穷人有了耕地,恶人不敢抬头,孩子有了欢笑,老人衣食无忧……然而多少辈人的梦破灭了!想到这些,他突然惊觉了:我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眼下,大概有一两千人吧,都眼看着自己,多少生命就托付给自己!以后怎么办?直到快天亮时,他才慢慢闭上双眼。

天刚放亮,除了孩子,所有的人都醒了。邱荣也醒了,他翻身起床,急急地跑去找他的好友刘泗水,见他在大棚前,打他的刘家拳,还有一个年轻人在一个三脚支架上绑吊一个沙袋。刘泗水见了邱荣,招手让他过来,又回头对绑沙袋的年轻人说:“你还不认识我这个兄弟吧,他就是义军的人,也是我同村的好友。”

年轻人满脸凝重地说:“我见过你,那年在铜鼓营官仓给我们分粮时,你也在场的。我叫邱田,是坪田村的。”

邱荣:“嗯,是呀,不过人多,我也记不得你了。我正要找齐你们一班年轻人,商量个事。我们虽然都平安地来到了这里,不过难保官军不会找来。如果年轻人能组织起来,上寨守护,寨子才会平安,即使被官军发现来攻,一时也无法奈何我们。”

邱田说:“我也是这样想,官军要把老百姓都赶尽杀绝,我们也只有反了,怕个鸟!”

不一会儿,二百多年轻人就齐集在水坑寨中间最大的平地上。

邱荣站到这帮年轻人的前面扫视了一眼衣衫不整、站得挺直、目光炯炯的人群说:

“乡亲们,官军进剿以来,一次次的伤及无辜。几多百姓被官军追杀,被割头示众,还挂上‘强盗’的罪牌。老百姓的生命成了他们受功领赏的资本,现在我们来到了这里,再不能任由他们宰杀了。从今天起,水坑寨就是一个家,一个千户并一户的大家。我们要同心共渡劫难,所有老人都是我们的亲人,所有小孩都是大家的孩子,我们要一起扶持这个家,守护这个家。好不好?!”

这群年轻人都同声叫道:“好!我们要守护好这个大家,共渡劫难!”

有人说:“我们守着寨子,官军如果敢来这里,我们用石头也砸死他们!”

又有人说:“就由你来领头,带着我们守寨。”

邱荣说:“我是官府要抓的人,官军发现,不是坐实了你们的罪名吗?再者多少弟兄都死了,我还要出寨去寻找散失的他们,要报仇泄恨,誓与官军血战到底。可你们有老人,孩子,所以要有自己的领头人啊。”

刘泗水说:“我理解荣哥报仇的大事,义军弟兄待老百姓如亲人,我如果没有家室之累也会跟你去。”望了一眼旁边的邱田说:“田哥,我知道你武艺出众,三五十人也近不了你的身,你就领着我们保寨吧。

邱田:“我也是有父母,有妻子儿女的人了,如果官军再来祸害我们,敢叫他们有来无回,大家齐心,不会让这些狗杂种得逞。”

大家又一齐叫道:“好!好!我们都听田哥的,齐心守寨。”

邓子龙中军帐里,潘季驯、周思敬和随军罢职留用军中的原巡抚杨成都在座。邓子龙躬身说:“贼首已除,少数贼众都逃散了,或许会混杂在民众中,但一时难以清查,看来应及早发出安民告示,安定民心,不宜再领军到乡村里去了。这样会惊拢百姓,此事请几位大人定夺。”

杨成在三天前,曾自领军至上、下万岁源,抓了若干百姓,连接两天都亲自严刑逼供。两个年轻男子,活活被打死,但至死也没有说出有藏于百姓家的李大銮部属,所以杨成极为不满。

这时他接口说:“李贼极为奸狡,他的部属本就是乡间刁民,被官兵杀散之后,自然藏在民间,只要抓人严审,还怕不会咬出其同伙?此时安民,抚民,为时过旱,只会留下隐患。”

潘季驯望了一眼邓子龙说:“你两人所说,都甚为有理,民乱当抚,藏贼应查。不过……”沉吟了一会才接着说,“不过,官军还是不宜进入乡村,可多派细作,在乡村明察暗访,真有流散的李贼部属再捉不迟。”

邓子龙明知杨成欲从抓捕所谓从贼立功,但潘巡抚的办法,可缓解官民的对立,使民众暂安,这才点头应是。

第二天,潘季驯与周思敬领着本部军返回洪州府,邓子龙亲送他们至金鸡桥又转回铜鼓驻守。

一月之后 潘季驯、周思敬再返铜鼓宣读圣旨,邓子龙留任铜鼓营守备。

他建造营城,整肃营兵,加强防卫,忙乱了半年之后,才开始派细作到上下万岁源四处打探,这些细作回报两个村子房屋空虚,深入十几里地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邓子龙心里打鼓,难道以前征剿的官军,真的屠村了?幸好杨成他们已经回转洪都府,这里完全由自己作主了,绝不能动辄杀人。

过了几天后,几个细作带来了一个挑粮的百姓,才知道上下万岁源两个村子的乡民不论老少都藏到了一个叫水坑寨的地方,而且那里地形极其隐蔽和险峻。

邓子龙叫来众官佐商议。

中军吕建说,我曾派人扮作百姓前往探视过,虽有青壮年但更多的是老弱妇孺,明显是百姓,不宜进剿以致伤及无辜。

我看现在铜鼓刚刚立营,最大的要务是安定民心,恢复生产,有必要从外地迁移民众,使荒地有人耕种,官税有人承担,钱粮才有源流,否则如何养军?

邓子龙点头说:“吕建所言是也。我军中许多原在我部下的兵丁多是当年广东福建沿海剿倭的旧部属,他们家乡人多地少,可以搬迁过来,安家立业。”

于是由他带着几个护卫亲兵,让这个挑粮的乡民带路,亲自前往水坑寨。到了寨门,叫那个挑粮的乡民先行通报。

邱田听说,连忙登上前面寨墙,见官军只有数人,也就打开寨门,让其登寨。吕建武功高强,他的护卫亲兵也十分了得,就昂然而入。进了寨,来到水坑中心,果然看到许多老人和小孩,邱田已经从寨墙下来,对吕建说:“我是村长,这里都是老人和小孩,到这里躲反,还望官军大人体谅。”

邱田聪明,自然不会说躲官兵,让他进寨也正是让这个带兵将领释疑。吕中军也不多说,只吩咐亲兵,将写好的安民告示,交给眼前这位“村长”,然后说:“你们受难了,现在贼军已剿灭,你们可以回到家里过平静生活了。这个山寨可能也是贼巢吧,你们离开后,自然要焚毁,你们也要刻日出寨。我们也不会再从你们身上追究贼党了。”

既然邓把总应承百姓回家不再捕人逼问造反的同党,也只好冒险出寨了。如果长住,粮食终成问题,而且作田人家,不种地以后生活怎么办?大家商量后,就一起返回各自的家中。

离寨的头天,邱田找了一把石凿,在一处平整的石壁上凿上“丁丑六月入寨十乙月出去乙千五百家·邱田”他一笔一划,凿得十分用心,因为心里万分悲痛,禁不住两手颤抖。

有谁能知道,这一千五百户人家,却仅仅只有两千不到的人口,几乎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就因为李大銮在灾年劫粮救灾,让缺食的村民挑回过救命粮;就因为传言李大銮是百姓心中的万岁,这里被人叫作上万岁源和下万岁源;就因为李大銮曾经在万岁源停留住宿过,被杨成领军一次次到这里杀良冒功;就因为要抓李大銮的同党,就一次次逼问拷打村民致死。有哪一家没人被杀,被关?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成了冤魂。

他心里在滴血,双手一直在颤抖,费了不少的时间,才将简短的十八个字刻完。

他想,留下这些字,好让子孙后代知道他们受过的这次劫难。

邱田识字不多,字不齐整,凿痕也不深,但总算可以记下了这件事。

四百多年过去了,时光如流水,带走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然而刻石的字迹永存,让我们今天看到的人,仍能产生无尽的遐想。

上源洞、下源洞和坪田村的村民返回了家中,那些山边的房子又冒出了炊烟,又听到鸡鸣狗吠之声,生发出生命的气息。

这天,邓子龙带了数个随从,来到了营城附近的上源洞,了解民情。

这时已是初冬了,照理应是秋收结束,农家正是乐庆丰收的季节,但山边仍在响着“卟哒、卟哒”单调的打谷声。更多的大田一片荒草。邓子龙说:“山边的田有人耕作,村中的大田反而荒芜,这是什么原因?”

正好一个农民挑了谷子在路旁歇肩,邓子龙向前问询道:“老人家,你们这么迟才收秋啊?”

老人连忙起身回道:“唉!官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官兵天天进村搜寻李大銮同党,见人就捉,谁敢下田?现在总算平静了,谷子都掉了一半,明年又要遭饥荒了。”

“啊,是吗?”邓子龙看着满脸皱纹,眼光灰暗的老人,很是同情地说:“现在官兵不会再进村捉人了,你们放心抢收谷子,多收一点,就可多点渡荒粮。明年多种水稻,就再也不会挨饿了。”

邓子龙又指着大路两旁的大田说:“这些田看来是从未耕种,为何大田不耕,倒去山边耕种哟?”

老人苦笑说:“这些田有的是田主被杀,有些是田主逃反到别处去了。只有山边人家的小田块,遇见情况不好,来得及跑,才有人耕作。现在村里年轻人不多,明年怕是会有更多荒田哩。你们只看见村里到处有房屋,其实多数房屋已经没有人住了,真的是十室九空啊。”说着眼里已溢出了混浊的泪水。

听了老人说的情况,邓子龙已无心欣赏美景,怏怏不乐地说:“我们回去吧,看来迁民和安民同等重要。我们要好好商议出迁民和安民的策略才是。”此后,他们又相继到温泉、黄毗、象湾、排埠、大段、带溪多处村子察看过,情形都是一样,人无屋空,满村荒田、遍山长茅,有的地方被清剿官军,放火烧山,树木都化为灰烬,只有野草猛长,战后的惨景,无人不唏嘘叹息。

朋友看后:

(内心深处作)

济贫杀富忆明间,

民反官逼出大銮。

判变内奸失两寨,

转移余弱弃双源。

水坑隐寨躲劫难,

山险容生避剿官。

千五农家并大户,

十八石刻泣邱田。

传奇故事叹英雄,

并茂图文做美篇。

配乐沧桑入意境,

时称万岁述来源。

文/ 黄彧清【铜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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