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牦牛带给现代社会的启示

青藏高原

栖息着熊、豹、鹰、鹞等猛兽巨禽

但能够代表这片世界最高大陆气质的生灵

却惟有牦牛

牦牛

藏语叫“值雅”,英文“yak”

是一种古老而原始的物种

是世界上生活海拔最高的牛属动物

北极熊、企鹅一起被称为世界三大源种动物

牦牛的祖先生活在距今三百多万年前的更新世,广布于欧亚大陆东北部。后来,由于地壳运动、气候变迁而南移至中国青藏高原地区,并适应高寒气候而延续下来,演化为现代牦牛。

在汉文典籍中有不少描写这种神兽的文字,其力其劲,其势其神,丰富了汉语的表现力; 《说文》中记载曰:“西南夷长毛牛也。”《山海经·北山经》中则描述曰:“潘侯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节生毛,名曰旄牛”。牦牛这一年轻而又古老的动物是藏族先民最早驯化的牲畜之一。它伴随着这个具有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民族生存至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

西藏阿里塔康巴岩画有着丰富的牦牛题材画面

清代牦牛哈达

在藏族民众的传说和涉及历史地理、神话宗教、民俗民风的册页里,同样不乏关于牦牛的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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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安布与山神》

有一则关于牦牛的传说是这样的:一个名叫色安布的小伙子,从一只小鸟处收到山神儿子带来的信。信中说,山神要把女儿嫁给他。小伙子很高兴地答允了这门亲事。山神把大女儿变成一头猛狮,色安布见了很害怕;山神把二女儿变成了一条蛇,色安布望而却步。山神把小女儿变成了一头野牦牛,并向他猛攻。色安布沉着地用神赐的魔棍一点,野牦牛变成了一个姑娘。色安布与姑娘成亲生子,生活在一起。很久之后,姑娘上天去了,她留下的唯一的儿子,成为了藏族塔拉克氏族的祖先。

这是一则文化寓意相当深厚的民间故事,其中暗含藏族对于自然的认识,隐喻着藏族先民的牦牛驯化史,以及与牦牛建立的亲人般的共生关系。把自己的族源和牦牛联系起来,不仅仅因为牦牛是藏族生活中不可分离的伙伴;而且,牧人从牦牛那里获取了一种与雪域高原相符的审美观、生活观和精神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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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牛角中出生的人》

藏族史书《西藏王统记》中,也有类似的神话记载:止贡赞普与大臣罗旺达孜决斗,罗旺达孜用计杀死赞普,夺了王位,并命止贡赞普的王妃牧马。王妃在山上放牧时梦见与雅拉香波山神变幻的一位白人结合。醒来只见一头白牦牛从身边走开。这位王妃妊娠后生下一个血团。她把血团放在一只野牛角里,孵出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后来西藏历史上著名的如列吉,他的名字的意思是从角中出生的人。

从以上两则传说中,可以看到藏族对于牦牛强烈的情感认同。藏族的山水崇拜,尤其是神山的化身,更是明白地显示了这个伟大民族对于牦牛护持的感恩之情。

从西藏到青海甘肃,再到四川云南,青藏高原如列如队的高峰巨峦,组成了地球上的高海拔俱乐部,其山神漫步云际,穿行人间,敦守四野,成为了一方民众心理的依靠。有意思的是,雅拉香波、冈底斯、念青唐古拉、阿尼玛卿、年保玉则等著名的神山,他们的化身都是白色的牦牛。

将神圣、崇高、纯净、吉祥的白色,和生产生活中的伴侣牦牛结合起来,藏族就这样发明了一个通联神界与凡间,力量与审美高度融合的文化符号。这种文化象征既具有世界文化的普遍性,又带有青藏高原显著的特征,在今天仍然值得深深品味。

阿尼玛卿山

像大地一样坚实的牦牛,带来安康生活的吉祥的牦牛,教会人们发现美的结构的牦牛,当得起各种礼赞。但是,思维能力强大、逻辑推导严密的藏族,不是单一地看待主观和客观世界,对于牦牛的认识和表达,附着着藏族的发展记忆和对艰辛生活的根本认识。

藏族人的生命观、生活观和对于自然的认识,如同盐溶于水一样,达到了一种高度的贴合。因此,藏族的生态环保理念,远远超过近百十年来从西方传来的环保理念。

在青藏高原,我们很容易地就能观察到藏族的生活物质链条,是以最小的代价取之于自然,却又以最大的可能归还于自然。比如,从青草到牦牛的食物,再到把牦牛粪作为家用燃料,在畜牧放养的生活情境中,体现了一种最简朴而又最高级的资源取用和归还的科学方式。其间既包含牧人敬惜天地万物的观念,也隐含着一种青藏高原生态环境脆弱的深刻认识。

被莎士比亚称作“万物之灵长”的人类,无论有什么样超越万物的能力,仍然首先是万物的一部分。 当我们肃清荒野、征服山岳、压榨大地、戕伐雨林、猎杀飞禽走兽,无所顾忌地释放欲望,其结果只能是自己也找不到立锥之地。和其他生物种类一样,人类同样来自自然的孕育,人的生命形成和发展同样是自然的结晶和奥秘。大自然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人类和各种生灵的母亲,万物生灵的存在,可能是人类未来的启示和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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