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陉石头村隐秘的文化符号

石头村隐秘的文化符号

文/碧草青青

早先听人说于家石头村不错,今天终于得空,便驱车前往。

进入村子,目光便被清凉阁迎了去,看样子应该是于家先人进出村子的门户。奇怪的是,门洞、阁楼全用大大小小未经雕琢的石块碹就垒就,如孩童堆起的积木。我心里有些发毛,生怕一阵风过来吹塌了石块砸伤了自己。“没事的,这都四五百年了,结实得很。”带我们进村的大嫂笑道,并得意地抖出谜底:“这是榫卯结构。”脑海里突然泛起一个词――方枘圆凿,当初我给孩子们分析这个词的时候可是拿木凳比划的,石头怎能用榫卯结构?我小心翼翼地爬上阁楼,仔细观察,果然不假,石块之间甭说泥土,甚至连石楔都没有,石板石条上有凸起的枘,凹下的凿,两两咬合在一起,自成一体。

拜别清凉阁,沿着溜光可鉴的石路蜿蜒而上,目光被一座古院落吸引了去,院子比起其他古式民居高了很高,门洞里有十几层台阶,门楣上大书三个字:真武庙。我疑窦顿生:“这个名字有点怪,真武是道教的神仙,庙是佛教建筑物,怎么能合在一起?”那位胖胖的大嫂似乎早就备好了课,她不慌不忙地解说道:“这个庙里供着两尊神,一个是真武大帝,一个是南海观音,北拜真武,南拜观音。”――石头村的人好有创意,居然把两个宗教两个极点的神供在一个屋檐下,各受朝拜,又互通香火。

一个传说随即漫上心头,道教的创始人老子骑着青牛西出函谷关后不知所终,有人说他到了印度,摇身一变,成了佛祖――佛道或许是一体两面,由此看来,建庙的一定是位高人――不知为什么,我竟想起了那榫卯结构的清凉阁……

参观完真武庙,我们在石头筑就的迷宫里兜兜转转,不多时就来到了于谦纪念馆,看了资料才知道,于谦是儒家身体力行的传道者,在国难当头乌云蔽日之时挺身而出,保国安民,而且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异族扣留大明皇帝逼朝廷讲和之际竟提出“以社稷为重君为轻”,对此置之不理,继续率军顽强抵抗。

看了资料也才知道,于家石头村不是于谦的故乡。在他遇害后,他的子孙并未从他手中接过儒家进取的大旗,成就于家几代忠烈的美名,而是退避于山坳之中,开枝散叶,躬耕樵读,为道家避世观提供了一个典例。据说,清凉阁是于谦的孙子为登高望京祭祖所建,原计划建九层,站于塔顶便可遥望金銮殿……

游览完毕,登车返程时我突然想起了太极图,两条黑白鱼形纹阴阳轮转,相反相成,万物生成变化莫不由此展开。

于家石头村真美,但它美的不仅在于石头,更有蕴藏其中的阴阳共存的文化,那榫卯结构的清凉阁,那佛道共处一院的真武庙,还有于谦和他的后代一进一退的处事方式。

而且我料想,于谦写下《石灰吟》明志,大明皇帝眼拙,未必看懂;冥冥之中却有神灵感会,顺遂其愿,赐其后裔——“石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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