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女子:沈秋水

二十世纪初的上海,是冒险家的乐园。许多人来到上海“掘金”,他们从各个地方来到上海,白手起家,一些人很快成为知名富商。报业巨子史量才,人财兼得,成为一时佳话。

1 望穿秋水得佳人

史量才,名家修,祖籍江苏江宁。早年随父亲迁居上海松江府娄县泗泾镇,开设泰和中药店。1901年秋考入杭州蚕学馆,毕业后赴上海。

一日,史公访友张竹平。竹平告知史公,迎春坊三美各怀技艺,可去一观。

上海四马路迎春坊,达官贵人争相猎艳的烟花地。坊主花翠琴有三名养女。这三名养女,老大名灵芝,老二名采芝,慧芝排行老三。三姐妹中论相貌秀丽,心思机巧,老三慧芝都可称魁首。

史公到时,慧芝正抚《平沙落雁》,如诉如泣似发思古之幽情,或云水奔腾如飞瀑急流。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史公拍手大赞:“妙哉!”慧芝侧身看去,仪表堂堂的史公子,不禁嫣然一笑。真是“回头一笑百媚生!”

佳人已有婚约,已许配给一位贝勒爷。慧芝登上双马车,一去音讯全无......

谁料风云突变,政要间矛盾激化,贝勒爷在一次赴宴时被政敌枪杀。慧芝携带贝勒留下的万贯家财,回归故里。

史量才与慧芝分别日久,思之情切,如今看到她重新出现在眼前,顿时喜出望外。沈慧芝与史量才终于重得团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慧芝啊,你真是让我‘望穿秋水’,我看你往后就改名为‘秋水’,如何?”慧芝应许。

2 得妻相助购《申报》

冥冥中自有天意,历经种种曲折后,史量才和沈秋水走到一起。

史量才敛财有道,在短时间内开了两家钱庄、一家金铺、一家米行,不过他深谙“隐藏之道”,进出还是坐他的一辆黄包车。

幸运的是,这段姻缘,史量才还“人财两得”——沈秋水嫁给史量才,就如传奇故事中的杜十娘一样,陪嫁过去一笔巨大的财产。传说她带来的钱财在80多万,首饰也值20多万。

史在家乡时,就由父亲作主,与表妹庞明德成了婚,并生有一子史咏赓。但在史公馆里,沈秋水俨然是史府太太,一切迎来送往的应酬都由她出面,家中经济大权也由她执掌。

沈秋水对史量才也是万般属意,全力辅佐。她带来的这笔巨款对1912年史量才盘下《申报》也功不可没。

后来,史公又先后吃进《时事新报》、《新闻报》等报馆,一时跃升为上海报业的巨擘。

正是因为这段故事,“说《申报》必说史量才,说史量才必说秋水夫人”的说法在坊间不胫而走。

3 山中岁月无今古

可惜,自古才子多情。几年以后,史量才又遇才女,并娶为外室,三姨太还为史添了一女。

沈秋水非常伤心,她终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母以子为贵,眼看正室有子、外室有女,而自己一个侧室却孑然一身。终日凄苦,又有谁知?

二太太的苦闷,史量才心里愧疚。为了补偿秋水,他在西湖北山路上买了一块地,按红楼怡红院的格局,为秋水建造了一幢别墅,提书匾额“秋水山庄”。

这是一幢二层小楼,飞檐翘角,木格花窗,充满古色古香的情调。穿出小楼,为一小巧的花园,曲径通幽,池水清涧,九曲长廊旁依假山。落叶梧桐树与满园花枝,高低错落,相映成趣。

秋水山庄背靠葛岭,对面就是孤山“梅妻鹤子”林逋的“放鹤亭”。每逢节假,史量才就来到山庄,与沈秋水切磋琴技、棋道。沈秋水坐在琴桌前,焚上一炷香,信手弹奏自己喜爱的曲子。

后来史量才因工作繁重,患了胃病,索性搬到秋水山庄静养,每天焚香礼佛,过着宁静如水的生活。真个是“山中岁月无今古,世外风烟空往来”。

4 秋水焚琴酬知音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史量才捐款支援十九路军抗战,继而批判国民党独裁,呼吁“停止训政,实行宪政”,大力支持民主运动。

史参加了蔡元培等发起的“中国民权保障同盟”,还聘请、联络了鲁迅、巴金、茅盾等进步文化人为《申报》撰写文章。

史量才的言行引起了国民党当局的不安。他们先是极力拉拢,失败后又于1932年下达对《申报》的禁邮令,借以恐吓史量才。

史量才没太放在心上,回到秋水山庄休养了些日子。史量才离沪已月余,年终将临,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于是决定回沪。

1934年11月13日傍晚,史量才在沈秋水、儿子史咏赓的陪同下,乘坐自己的小轿车返回上海。就在沪杭公路上,一代报业巨子被暗杀,就这样殒命荒野。

同车的沈秋水虽躲过一劫,但亲眼目睹丈夫遭到毒手,惊吓和悲伤难抑。她面对西湖,望穿秋水,往日的情景,只留下眼前的凄情……

在秋水山庄,她布置灵堂祭奠夫君。那一天,沈秋水强打精神,白衣素服,形容憔悴,怀抱一把和夫君共奏过乐曲的七弦琴,一声“家修,让我为你送行……”止不住泪如雨下。

灵柩前,她拨弹起了一曲《广陵散》,无限愤恨和悲痛,随着催人泪下的琴声流淌而出。乐曲将终时,琴声突然激昂难抑,声如裂帛,“嘣”地一声,琴弦断了。

只见沈秋水脸色惨白,缓缓站起,抱起断弦古琴走向燃烧着锡箔纸钱的火钵,双手颤抖着,将琴缓缓投入火中……

5捐出山庄做慈善

沈秋水在龙井路吉庆山麓一处为夫君选择了墓地。安葬完毕史量才后,沈秋水毅然将秋水山庄捐作杭州的慈善事业,“尚贤妇孺医院”的招牌,换下了“秋水山庄”的匾额。

沈秋水无儿无女,洁身自好。她将史公在上海的公馆捐给了育婴堂。而她自己则选择一个简陋的单间,垂下窗帘,吃斋念佛,谢绝任何来客,心如止水,以度余年……

1956年,沈秋水在杭州去世,见证了另一种新的形式——亲属根据她的遗愿,并未将她葬在天马山史量才墓的一侧,而是独自葬在南山公墓——墓为葬墓,宽二米,长三米,上书“秋水居士”四字。

自古红颜多薄命,倾尽资财为史公,可惜未得善待。因琴与史结缘,沈秋水焚琴谢知音,也焚去冲天的情爱!

君若无心我亦休

前尘幻影皆成空

- END-

民国是动乱纷争的年代,十月份到杭州观秋水山庄,现在写出。喜欢的点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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