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勇(四川绵阳)《徒步卧龙熊猫沟》

文勇,绵阳土著,自由撰稿。爱桥婚恋公司法人,情感心理学顾问。混迹文坛边缘,聒噪于世态万千。自酿自醉,一吐为快。作品偶见于非主流媒介,掌声稀碎,甚为惭愧。实乃草根,不值一表。终有少许乾坤,也是天赐!

【散文】

徒步卧龙熊猫沟

—文勇—

几年前去过平武王朗自然保护区,以为可以邂逅大熊猫,结果连影子都没有见到,悻悻而归。细想正常,如果随时随地相遇,它还是地球上的珍宝吗?

这次去卧龙熊猫沟,就打消了艳遇熊猫的念头,免希望越大,失望更重,自寻烦恼。纯粹就去徒步,吸氧洗肺。暂时远离都市尘嚣,忘却俗事缠身,觅得几许心灵的静谧。

大巴车驶入汶川地界时,逶迤的高山上云雾缭绕,白云如带。清澈碧绿的湖泊扑面而来,引得似睡非睡友友们啧啧的惊叹。

出发时才清晨六点钟,在车上浑浑噩噩了近三个多小时,这份见面礼来得精彩实惠,简单粗暴。可惜司机全神贯注地开车,没有理会友友们的尖叫,停下来让我们照相留念。

时间有限,终点熊猫沟还在几十公里之外。那里的景色肯定比这里出彩,我在心里祈祷。

车窗外的高原景色越来越浓厚。到了熊猫沟口与向导汇合(一个彪悍的康巴汉子),寒暄几句后在他带领下步入神奇的原始森林。迎接我们是什么样的大自然盛宴呢?忐忑不安中充满期待与好奇。

首当其冲的是森林中咆哮的一条不知名的河流,从密林丛中奔腾而下,气势恢宏。看似落差不大,但巨浪浊天肆虐,泛起洁白的水雾,雷霆万钧。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犹如惊雷,声传千里之外。

但脚下的茶马古道静若处子,蜿蜒曲折,在茂密的森林中流向远方。我刻意走得很轻很慢,怕惊醒了动人的传说,尘封的过往。

想象着当年马帮的峥嵘岁月,餐风露宿,肯定没有我们此刻惬意的心情。为了生存,在这渺无人烟的荒野中艰苦跋涉,险象环生。一趟下来要走几个月,甚至一年多。驿道连接成都拉萨,乃至全川全国,辐射整个藏区,可谓真正的生命之线。

感慨当下,交通今非昔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汽车,飞机日行千里万里不是梦,万水千山只等闲。这悠远的茶马古道幸存下来,让后人怀旧追思,就是它最大的价值体现。

驴友多年,曾经徒步了太多的山川河岳,原始森林大同小异。不外乎空气澄清,古树参天,遮天避日。早已司空见惯,审美疲劳了。

而今天在熊猫沟有惊奇的发现,这里的苔藓植物简直是天外来物,气势壮观,缤纷夺目。

那些苔藓静静的躺在树丛间的草甸上,一尘不染。晶莹的露水似乎还在上面,最吸引眼睛的是它斑驳陆离的色彩,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人工痕迹。俨然时空错乱,海底的珊瑚集体私奔,跨界而来。

在这美轮美奂的苔藓面前我呆若木鸡,被强烈地吸引震撼。仿佛置身于神秘的海底世界,像发现了奇珍异宝,贪婪地欣赏,赞叹。

苔藓密密麻麻,千姿百态,五颜六色。仔细观察它们错落有致的布局,典雅、精致、大气。

大自然确实具有无限的魔力,点石成金。自诩无所不能的人类,与之相比,永远都只会自叹弗如。

依依不舍地与苔藓告列,原路折回。脑海中似乎越来越对它念念不忘,不时开启手机在相机里回味无穷,真像年轻人初次约会后的那份悸动。

登上返程的大巴,窃以为一路顺风,几小时后平安到家。怎知刚开出几公里就发生拥堵,无奈停下。性急的我下车步行半小时去探个究竟。原来,前方十几公里外突发山体滑坡,落石把公路掩埋。

由于地处地震多发区,这样的意外当地人见怪不怪了。而我们作为外地游客就倍感郁闷,诧异自己运气欠佳。更悲催的是适逢周六休息,有关部门有关人员正在商讨抢修方案,却迟迟无动静。数千游客被迫留宿当地路边宾馆旅社或者蜗居在汽车里。

停电,饮食不便。床位价格暴涨,还一床难求。

好几十年没有度过伸手不见五指,连蜡烛也没有的夜晚。新鲜!刺激!够味!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们人心惶惶,慌乱地寻找晚上的住所。似乎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吃有住就是最幸福的事。结果差强人意,无可奈何地凑合着熬过了一个特殊而难忘的高原之夜。

第二天早上,道路仍未疏通。游客们纷纷聚在一起聊天吐槽,当地的办事效率真不敢恭维。有个浙江的自驾车友刚从四姑娘山下来,说他前几天去平武也不幸遇到塌方,但当地交通部门几小时就抢修好了。都是非人为因素,意外天灾,这工作方式与结果,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这个严肃的问题,也许有关部门最有发言权,但答案游客们肯定不会满意。经过漫长的近二十多小时等待煎熬,接近十二点终于通车了。路过塌方地段,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欢呼。突出困境,可以很快回家了,这样的期待真好。

坐在车上打盹冥想,好事多磨啊。人生真的无常,很多很多意外都是不速之客,让人猝不及防。我们只有顺势而为,不强求,不忤逆,才有快意而淡定的生活态度。在被动中寻找主动,在失望中满怀希望。有为与无为错落交织,兼收并蓄。

就好比这次卧龙熊猫沟,虽然没有遇到熊猫,但惊喜与苔藓的零距离,让我魂不守舍。虽然遇到塌方,但我们刚好避开,车与人安然无恙。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源自于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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